楚乔一愣，随即点头轻笑，想起缳缳那奥秘兮兮的模样，不由得说道：“真是小孩子。”
“那如何办？”燕洵转过甚来，目光有些锋利，“卞唐不想公开和大夏为敌，不敢援助我们粮草军需，我只要寻觅第三方，总不能让我去找大夏采办粮食吧？”
楚乔握住燕洵的左手，他的手很凉，冷得像冰一样，小指已经不在，独一的四根手指苗条且粗糙，长满了老茧，有练武握刀的茧子，也有做粗活的茧子，完整不像是贵族。楚乔用力握着他的手，放在嘴边悄悄地哈气，然后搓了搓，昂首一笑，“说到穷，另有人比我们俩当年更穷吗？”
“阿楚，你觉得李策会不晓得我的企图吗？”燕洵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非论我们行事多么谨慎，多么天衣无缝，成千上万的粮草车要安然颠末卞唐国境，还要在暗盘里转一圈，你觉得李策会一无所知？”
“怀宋？怀宋如何会帮我们？”
“当日真煌兵变以后，各处所流寇乘机而动，一些处所诸侯也谨慎地摸索赵氏的力量，再加上真煌瘟疫风行，赵氏无法下不得不迁都。这是百年来赵氏第一次这般软弱，几近成了全天下的笑柄，但是唯有赵彻没有撤离，而是留下来独立保卫京都，庇护真煌百姓，抵抗流寇，威慑诸侯，不管是军政两界，都建立起了高贵的声望。你想，以夏皇和大夏那些虎视眈眈的皇族的宇量，另有帝国长老会的那群故乡伙，会容得下他吗？”
“哦？为甚么？”
燕洵转过甚去，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一层淡淡的光雾，晃得他的脸有些惨白。楚乔问道：“你身材好些了吗？这里这么冷，要不还是归去吧。”
楚乔转过甚去，却见燕洵并没有看过来，她轻声说道：“燕北若还是之前的燕北，那就不需求我们为之尽力了。”
固然心下有些不忍，但是楚乔还是不得不承认燕洵是对的，她也该光荣怀宋有这个胆量，不然现在，或许他们就要翻开美林关去和犬戎人做买卖了。
燕洵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
燕洵身躯微微一震，却并没有说话。
茫茫大雪，两个孩子家破人亡，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背着另一个孩子，在雪地里跋涉了一百多里，真是没法设想。
“蒙阗已经老了，”燕洵的声音带着几丝沧桑的凝重，夜风中，显得有些沙哑，“至于赵彻，他恐怕就要有费事了。”
小和是燕世锋家花匠的儿子，当年燕北被攻破的时候，他和缳缳一起被捕。据缳缳说，当年是她神勇非常救下了被吓得尿裤子哭哭啼啼的小和，带着他逃离了大夏的魔爪。但是楚乔传闻，当年是一个孩子救出了缳缳，背着她在雪地里走了一百多里路，才找到了大同业会前来救济的步队，看来这个孩子就是这个小和了。
楚乔嘟囔着揉了揉额头，皱着鼻子说道：“跟你在一起，人家不肯意动脑筋嘛。”
“没甚么，我想坐一会儿。”燕洵点头，眼望着上面的城池，淡淡地说道，“前阵子你不在，我总感受坐立不安，现在你返来了，我才气安下心来，好好地看一眼燕北。”
“我见过了怀宋长公主。”
“哎呀！”楚乔俄然大呼一声，非常惶恐的模样。
“嗯，”楚乔几步走上前去，微微喘气，她拉住燕洵的手，坐在他的身边，笑着说，“缳缳送了我一匹马，她说是回回山的马头王，很标致呢。”
“燕洵，大夏会派谁来攻打燕北？蒙阗？赵彻？还会是谁？”
燕洵微微一笑，低头轻弹了一下楚乔的额头，用心皱着眉说道：“我说阿楚，你是不是用心的，这类事都要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