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郁岐也不由软了几分，生硬地坐下来，接过来祁云湘递给她的酒杯，喝了一口，道：“云湘，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了，好不好？”
祁云湘不由自嘲一笑，一只手捏着酒杯，一只手臂歪在桌上，托着脑袋，看也不看苏郁岐，“好，不说了。喝酒，用饭，欢愉一日是一日。”
王兄天然是安陈王陈垓。
祁云湘也只好退一步：“好，不逼你喝酒。”
“管那么多做甚么？喝酒吃肉，天塌不下来，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
“我请的你，好不好？要不，你一会儿算账，我就算你请的我。”
一顿饭仓促吃完，出门恰好遇见裴山青一行人。苏祁二人强挤出一抹笑来，打了声号召，先行分开了。
苏郁岐道：“不消了，我们的饭菜已经摆好，本日有些累，吃了饭也好早些归去歇息，就不陪王叔和王兄痛饮了。诸位请纵情。”
陈垓和裴山青的官位虽没有苏祁二人高，但辈分在那边，苏祁二人一贯又尊敬他二人，是以他二人并未起家，只是打了个号召。
祁云湘将酒杯递给她，道：“我闲的？早晓得他们在这里，我会来这里和你喝酒？避之还来不及呢。”
裴山青慢条斯理道：“既然来了，就坐下来一起用晚餐吧。”
祁云湘此话也不晓得意指谁，苏郁岐不肯意再接他的话茬，闷头用饭。
“阿岐。”祁云湘猛灌了一口酒，伸手扯住了苏郁岐的衣袖子，“是我说重了，你坐下。”
桌上摆的都是苏郁岐爱吃的菜色，另有一壶酒，酒香溢出来，一闻就是好酒。
祁云湘歪倾斜斜坐着，眸光有些沉肃：“阿岐，不要自欺欺人了。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还没学会如何治国安天下，先就学会了玩弄权谋，你感觉，待他长大一些，另有大师的活路？另有雨师的活路？”
掌柜不敢说甚么，只得应是。
“那又如何？”
林同慌了：“陈王爷，下官的心彼苍可鉴，您可不能这么揣测下官。”
陈垓在这里实在出乎他两人的预感。桌上除了陈垓，大多都是熟谙的，同朝为官的官员，另有两人不熟谙，一个是个儒雅学士模样的人，一个倒是江湖人打扮，身边还搁着一柄长剑。
祁云湘尾随在掉队门，叮咛立在一旁服侍的伴计：“不叫你们，谁都不要出去。”
一瞬以后，两个声音齐刷刷地：“王兄也在呀？”
苏郁岐和祁云湘并肩往楼上走，几近是同时，一人推开一扇门，一个笑得见牙不见眼：“王叔，您也在呀？”另一个一脸肃正：“王叔，您也在呀？”
说话的官员，不是旁人，恰是和苏郁岐不睦的宗正大人林同。陈垓转头瞥了林同一眼，冷嘲笑了一声。
也是。能躲事，毫不惹事，这是祁云湘一贯推行的人生格言。
苏郁岐和祁云湘一同退出房间来，趁便把房门给关了，两人的房间在劈面，一道走廊连通，两人顺走廊走畴昔，回看一眼，一号房仍旧透出觥筹交叉的影子来，祁云湘低声说了一句：“你猜，这个是甚么阵仗？”
身后的官员道：“您白叟家德高望重，又是皇上的亲娘舅，正该替皇上管束一下百官呢。不然，长此以往，朝中次序焉存？”
“但愿你想的做的都如你说的普通。可我仿佛传闻，在江州的时候，岐王爷让你很尴尬，莫非你真的不想挟私抨击？”
苏郁岐状若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无巧不成书的事，即便是有，那巧也不是真的巧，只怕是有人弄巧。苏郁岐从不信赖祁云湘是甚么良善之辈，能在不显山不露水的前提下做到宰辅，没有点真本领如何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