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的声音已经嘶哑,像是渡鸦拜别时的悲鸣。娜修跪在中间,眼中尽是心疼的泪水。伯塔德闭上眼睛,深深的叹了口气。接着,他展开眼,招了招手。
“滴答!...”
“啊!...”
“呜呜!...祖父...别...别丢下我...你承诺过我的...承诺过我的!...你说话不算话...”
巡查的军人小队验明身份,仓猝放行。不过一刻钟,埃瓦就穿营而过,来到主帅的大帐之前。
说着说着,王者的眼中,垂垂溢出泪来。那泪水溢满了眼眶,又顺着眼角留下,化作两行无声的清泪。全部大帐中一片死寂,唯有王者痛苦而绝望的要求。
“殿下,大祭司的亲卫使者,求见于您!”
温热的泪水,落在大祭司的眼角,就像他新流出的泪。而这泪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连成一线,将存亡相离的两人相连。修洛特再也接受不住,像个绝望而有力的孩子,“呜呜”地抽泣起来。
“大祭司的亲卫使者?这个时候来?”
仿佛一道炸雷,蓦地在脑海中炸响。修洛特手足颤抖,双眼泛红,跌跌撞撞的扑来。他手中的陶碗跌落在地,“砰”的一声摔成了碎片,就像是王者碎裂的心。而安神的黑豆汤洒落一地,就像是王者散落的魂。
“哎!...你出去吧!谨慎点,别碰到大祭司...”
“祖父,您醒醒,您醒醒!...您展开眼,看一下,是我啊!是我,是孙儿修洛特,是您从小最心疼的孙儿啊!...您不要睡了,我求求您了...我向来不求人的,我就求您这一次!...求您了!再看孙儿一眼吧!...”
“嗯?!”
“祖...父!...”
“祖...祖父?您是在装睡吧?...”
月隐星稀,军人南归。五十名墨西加军人星夜赶路,保护着大祭司的圣躯,吃紧地向南边奔去。
伯塔德转过身,叹了口气,对帐外沉声唤道。
“南路雄师压境,乔卢拉城高低惶恐,派出使者哀告...嗯,祖父去乔卢拉城闲谈,必定不会出甚么题目!...主神庇佑,愿祖父早日返来!”
“最多两日,我便能再见到祖父...我得好好劝说,他年龄已高,今后可不准乱跑了!老是让我担忧...”
大祭司悄悄的躺在地上,对修洛特的要求无动于衷。面对最爱的孙儿,他从未如此冰冷,也从未如此心硬...他只是闭着眼睛,带着最光辉的笑容,映入王者的眼眸。这是他最后的笑,为嫡孙高傲的笑,在临死的幻境中。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