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感喟道:“傻子,我同你不一样,我不去投奔四海哥就没有活路啦。你去做海盗, 将来讲不定也就没有活路啦。”

结月润走近,冷冷地睃了甘仔一眼,青叶便向甘仔道:“今儿也停业了,你回家去罢。”

过了好久,路西又走过来一个男人。

青叶对劲地哼笑一声:“他头戴草笠,想来是想要讳饰……走路时又目不斜视,脚步缓慢,跟一阵风似的,我们七里塘镇的人,走路时都慢腾腾的,东瞧西瞧的,哪怕着火了也快不起来。”

青叶睨他一眼,嘲笑一声:“我那里晓得!也没传闻过!你莫非是想叫我也捐募钱物?”叹一口气,苦哈哈地抱怨道,“不是我不肯意……只是我们小店面,开张没几年,买卖又不好,我连自家都将近养不活了,那里还不足力去捐募财物?”

路西踱过来一个路人,甘仔便道:“此人不是邻镇吴老财家的儿子么?传闻他家里有的大小老婆好几个,竟然还要来逛浴肆,逛就逛呗,出来时另有一群女人送到门口,啧啧啧……他眼泡有点水肿,眸子子里头都是红丝,脚步踏实,我看他不是喝多了就是纵欲过分了,明白日日的,啧啧啧……”

结月润不悦地睃她一眼,叮咛了一句:“聪明的话,也不要想着逃窜,我想不消说,你该当也晓得,你现在的一举一动皆在我的把握当中。”言罢,又深看她几眼,这才回身拜别。

甘仔掰了一块发糕吃了,觉着味儿不错,便递一块给青叶,青叶不要,说道:“你都带归去给你娘吃罢,菊官做的发糕在七里塘镇也算得上是顶顶好的。”

青叶乜他一眼:“急甚么,不是另有好几日么?我既然承诺你了,天然会极力去做。如果成不了事,大不了赔上我一命。”

怀玉眯着眼看她很久,冷哼道:“现在有很多乡绅富户纷繁向官府捐募财物以助我雄师对抗海盗倭寇,而你,竟然不顾家国大义,还胆敢做倭人的买卖?但是活够了!”

怀玉:“你这不是鼎鼎驰名的百大哥店么?”

甘仔问:“既然好吃,你如何不要?”

用罢饭,甘仔与青叶两个闲极无聊,在店堂内大眼瞪小眼,相互看得厌了,便各搬了小板凳坐到门口的银杏树下乘凉,批评来往行人。

青叶发笑道:“来用饭的客人罢了,我既然开着饭店,来客天然是三教九流,甚么样的人都有,只要有银子赚,我管他是谁。”又笑问,“豪情你就为了这事而特地跑来一趟?”

青叶也笑道:“今儿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吴老财的儿子回身恶狠狠地盯了甘仔一眼,脚步踉跄地飞跑了。青叶与甘仔又坐在树下看花看草看鸡啄虫。好久,又有一人打七里塘人家门口颠末。甘仔道:“这不是镇南的苟家哑巴么?不幸见的,他爹娘花了棺材本儿给他买了个江西还是云南的小媳妇儿来家,还不出两个月,那小媳妇儿就同张霸天睡到了一块儿,张霸天一到他家里来,他就要被他媳妇儿关到家门外,不得进家……唉,真是旱得旱死,涝得涝死。作孽呀作孽……”言罢,点头感喟不已。

甘仔活力道:“那你还回回都给她银子!你怕她怎地!跟四海哥说一声,砍了她的头也没人敢说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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