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江州城被梁山豪杰劫了法场,正乱得鸡飞狗跳、六神无主之际,蔡九知府却俄然妆了这么一道幌子,江州民气略定之余,众百姓心下都是悄悄称奇:“明天太阳莫非是从西边升起?贼寇方退,这蔡九竟然就鼓勇而出了?”

那人恰是lang里白跳张顺,他在大船上早见西门庆、吕方、郭盛、蒋敬诸人,只乐得先跳了几跳,大喜道:“西门庆哥哥公然是胆勇过人,神机奇谋,竟然把那蔡九狗贼说劫就劫出来了!”

西门庆当然不会让自家的精锐学兵去抬肩舆,他只是看着那些惫懒的轿夫们嘲笑一声,轻描淡写地说道:“把他们的腿都铡了!”然后轿夫们哭爹叫妈一跃而起,得了痢疾的顿时吃了莫须有的灵丹灵药普通止了泄,月经不调的也如有神助,顿时阴阳和合,水火既济,一个个都象楚霸王伍子胥那样,抖擞拔山扛鼎的神力,将知府大人一家人抬了就走。

西门庆的口气,听起来就象后代企业卑辞厚意地请该管官员百口去观光一样,但蔡九知府孤陋寡闻,那里能体味获得西门庆言语当中的这一番妙处?只见他哭丧着脸往锦鲤鱼池那边瞄了一眼,力道千钧地点了点头。自从他当上了知府大人今后,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逮着甚么吃甚么,但面前亏倒是千万不吃的。

守把城门的小官小兵无不面面相觑,大师这才晓得,知府大人本来是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俊鸟,正所谓沧海横流,方显豪杰本质。都说他常日里贪财好货,剥民以自逞,没想到本日遭遇剧变,知府大人倒是这般身先士卒,真是大宋**官员的表率。

之前这乘肩舆是江州城里光荣的意味,蔡夫人恨不能每天坐着游街,但明天若不是身后有铡刀逼着,她是千万不会爬进这顶肩舆里的。

面对着奴颜卑膝的蔡九知府,西门庆竖起了指头:“明天你若想死,锦鲤池边,铡刀以血肉新磨,正欲发硎再试,便请蔡大人引刀成一快,必能成绩一桩千古嘉话。”

蔡九知府被押去沐浴的时候,蔡夫人也抱着后代,象后嫁的新娘子一样,哭哭啼啼地上了轿,那一脸难舍难分的悲戚神情,令全天下新出阁时的少女们黯然失容。

蔡九知府骑了马,抢先带路;西门庆打扮得象个公子哥儿一样,拿着一柄西川折迭扇子,轻飘飘地扇来扇去,看着就象个不端庄的帮闲傍友,这个帮闲傍友也跨着匹马,寸步不离地随在知府大人身畔。

吕方郭盛都是顶盔贯甲,两枝方天画戟斜架于蔡九知府的头顶上,看起来实足的仪仗打扮,但蔡九知府倒是心中雪亮——这两枝戟可不是那等木制无锋的仪仗之戟,而是真真正正,夺人魂要性命的精铁家伙!本身敢有异动,一戟劈下来时,必定死得十足透透!

西门庆悠然道:“本日斗茶,未能得闻大人高见雅论,真乃平生憾事。但人生活着,有遗憾,自当极力弥补,是以鄙人大胆,要请知府大人随我一行,于那山高月小、水落石出之处,精研茶中妙趣。”

黄文炳也只好顺水推舟。实在,就算他想不承诺,也是身不由己。他即便有天大的本领,也没体例在西门庆这干强寇面前耍横啊!

本日江州这一场大闹,固然不能说是尸横各处,血流成渠,但十字街头人太多,推倒倾翻的,也是不计其数,厥后更有黑旋风李逵那凶徒一场大杀,不计贤愚清浊,不分官军百姓,只是一骨脑儿的砍了过来,足令江州百姓丧胆。大师一个个紧闭了家门,固然听到知府大人巡城,但最多也只不过是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儿,往外窥测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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