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第1页/共3页]

“他们在削发之前确是猎户,只是听闻佛法开解,放下屠刀,拿起戒刀,愿以力卫佛。”诚闻目光中闪过一道寒芒,强自按捺下来,又道,“看来本日小僧颇受异见,也当告别了。”说罢起家,便要告别。

这本来是钱逸群偶然抬杠,辩驳他说中土佛教不涉世事的说法。哪知诚闻对钱逸群有了戒心,听钱逸群说甚么都像是另有所指,正应了疑人偷斧的典故。他道:“方外之人岂该过问尘凡之事?这是六根未净,修为不敷。”

现在的明人已经很少有盘腿而坐的了,特别是佛门削发人,打坐时用跏趺坐或是半跏坐。如果坐在椅凳上,必须双脚踩实空中,此所谓威仪。

恰好白芥子却不肯放过他,道:“你身后两个侍从,身上阴煞可骇,与光亮正大慈悲为怀的佛门奥旨相悖。”

钱逸群心道:许是别的能够,且再问问。他因问道:“法师为何不去关外看看呢?传闻我汉民在关外糊口得苦。”

眼看一场争斗就要消逝,钱逸群俄然感觉腿边有东西一碰,低头见是狐狸正在蹭痒。他晓得这是狐狸有话说,便起家朝世人一拱手,道了声“换衣”,快步走出观柳厅。

待到了无人处,钱逸群放缓脚步,头也不低,问道:“如何?”

“俊郎少年,必成大器。”诚闻赞叹一声。

这回轮到钱逸群眉心发紧了,心中忖道:现在又不是唐朝,你就算偷渡也不消粉饰甚么。何况端庄佛、道削发人都有度牒的,完整能够享用秀才报酬,在大明境内通行无碍。这和尚不肯说实话,此中必定有诈。

诚闻和尚没有转头看到侍从的坐姿,不晓得钱逸群于不疑处有疑,本想断了钱逸群的迷惑,却没想到适得其反。

“道长也是信奉‘蛮夷之有君莫若诸夏之亡也’?”诚闻调侃道,“小僧还当道人都信老子之言呢。”

上清派以魏华存魏夫报酬开派祖师,到了陶弘景时,已经在茅山立住了脚根。厥后上清派归于正一道,便称为茅山宗,其法坛仍然是称上清宗坛。然茅山有高低之分,统共一百零八派。上清法门重视内炼心性,外修符箓,忌讳血污,与下茅山教法一味修习玄术大有分歧。

这发菩提心就是道人所谓的“道心”。如果没有这个初心在,那么剃发缁衣的目标就不纯了。比如国朝太祖,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才做的和尚。

“君子不器。”白枫面无余色,随口便用《论语》里的话当了归去。

钱逸群摇了摇扇子,道:“有亡国与亡天下者,如果门阀相争,群雄逐鹿,削发人闭门不闻也就罢了。如果有率兽食人,欲亡天下者,不管削发在家,岂能旁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他是在问一向没有说话的白芥子。

“何止!”狐狸道,“那匹白马自称是天聪汗的座驾!”

这两个侍从坐在鼓凳上,手持镔铁长杖,双脚天然相错,用足弓着地,加以歇息,这是典范的散坐风俗,恰是常日在家上炕上惯了的。

钱逸群闻言,心道:你这是越描越黑。如果建奴看管得紧,你这两个侍从是如何回事!

“关外?”钱逸群一听有戏,在一颗树旁站住了脚,装做小解。

王守忠一知半解,将茅山视作一体,方有这曲解。

钱逸群心中暗笑:这惜字如金的少年秀才还真是锋利,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若说长相,这二人的面貌与普通汉人并无太大辨别,但是风俗上却较着有别关内汉人。

“‘蛮夷有君’句是先圣夸大礼教仁义之重,重于王权。”王心一是两榜出身,儒家典范的微言大义早就研讨到了字字皆有来源的境地。他道:“老氏并非否定仁义之重,乃是从浑沌而阴阳分,继而人事起,加以论述。并无相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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