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晓晨苦苦要求，“妈妈，求求你，我真的只剩下这些钱了！”妈妈冷酷地哼了一声，回身就想走。
她呆呆地坐着，脑内一片空缺。
“滚！”颜晓晨一脚踢开落在她鞋上的钱，回身就走，一口气跑回家，锁住了院门。
男人却还是赔着谨慎，好声好气地说：“我晓得我犯的错没法弥补，你们恨我，都是应当的，但请你们不要再折磨本身！”
等表情完整平复后，颜晓晨开端清算残局。
回到本身的屋子，肯定没人能瞥见了，颜晓晨终究没法再节制，身子簌簌直颤，五脏六腑里好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让她感觉本身顿时就要被炙烤死，却又不能真正摆脱地死掉，只是停在了阿谁濒死前最痛苦的时候。颜晓晨逼迫着本身平静，捡起地上的书和信封，放回衣柜里，但不管她如何禁止，身子仍然在抖。或许嚎啕大哭地宣泄出来，能好一点，可她的泪腺仿佛已经干枯，一点都哭不出来。
颜晓晨抖动手关上了衣柜。老式的大衣柜，两扇柜门上镶着镜子，清楚地映照出颜晓晨现在的模样，马尾半散，头发蓬乱，脸上和衣服上蹭了很多玄色的墙灰，脖子上大抵被包抽到了，红肿起一块。
颜晓晨正绞尽脑汁地思考该如何办，究竟能找谁借到钱，砰砰的打门声响起，邻居大声喊：“颜晓晨，你家有客人，快点下来，快点！”
颜晓晨迷惑地跑下楼，拉开院门，门外却只要隔壁的邻居。邻居指着门口放的一包东西说：“我出来扔渣滓，看到一小我站在你家门口，却一向不叫门，我就猎奇地问了一句，没想到他放下东西就走了。”
用半瓶已颠末时的酒精洗濯洁净伤口，再洒上云南白药，等血止住后，用纱布缠好。
“男的，四五十岁的模样，有点胖，挺高的，穿戴……”
上楼时，她俄然落空了力量，脚下一软，差点滚下楼梯，幸亏抓住了雕栏，只是跌了一跤。她感觉累得再走不动，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顺势坐在了水泥台阶上。
男人都没有来得及挂电话，吃紧忙忙地推开车门，下了车。
惨白的脸、血红的泪，她冲镜中的本身怠倦地笑了笑，额头贴在镜子上，闭上了眼睛。
妈妈的手提包固然是昂贵的人造皮革，可抽打在身上，疼痛涓滴不比牛皮的皮带少。颜晓晨松开了手，双手护着头，瑟缩在墙角。
颜晓晨凝睇着碎裂的镜子里的本身，血从镜子上流过，就仿佛血从“脸上”缓缓流过，她也不晓得本身在想甚么，竟然用流血的手，给镜子里的本身“眼睛”下画了两行眼泪。
颜晓晨仿佛想到了甚么，当即问：“那人长甚么样？男的，女的？”
用没受伤的一只手把屋子打扫了，颜晓晨坐在床边开端盘点本身还剩下的财产。
礼品袋裂开，食品散了一地，藏在食品里的一沓一百块钱也掉了出来，风一吹，呼啦啦飘起，有的落在了车上，有的落在了颜晓晨脚下。
男人低声下气地说：“过年了，送点吃的过来，一点点情意，你们不想要，送人也行。”
颜晓晨忙拉住了她，“我只要五百，要不三百？你还我三百就行！”
幸亏明天出门去见沈侯时，特地多带了点钱，可为了赶时候，打的就花了八十，返来时坐公车倒是只花了五块钱，这两天采购食品杂物花了两百多，程致远借给她的两千块竟然只剩下一百多块，连回上海的车票钱都不敷。不是没有亲戚，但是这些年，因为妈妈搓麻将打赌的癖好，统统亲戚都和她们断绝了干系，连春节都不再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