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意拿下巴朝罗雪那边一努：“你觉得我眼红她？”
有一回他跟她站得很近，亲耳闻声了她的笑声。
他没说话，也没有多余的神采。
目不转睛地望着。
哪点不比你强？
“喂！”程亦川皱起眉头，“我这才刚坐下，你如何就走了？”
他报以一笑，淡淡地扔下一句：“可她起码登顶过，风景过。”
幸亏她躲开了，不然又遂了那小女人的意。啧啧，年青人如何都这么好胜啊？都全队第一了，还老惦记取她这个得志人。
脑筋里乱七八糟想着事，一旁冷不丁响起一道熟谙的声音。
……速率只提了那么零点零几秒吧，功亏一篑。
我如果能做到，我会听任本身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同为运动员，爱与不爱，一目了然。
程亦川抱着雪板，与她擦身而过，坐上了缆车，只是半途还是没忍住转头看了一眼。宋诗意就鄙人一辆缆车上，没重视到他的视野，只是望着山上又一个开端速降的队员。
转头再睨罗雪一眼，剩下的那句话没有说出口，可他晓得，罗雪也心知肚明――“而你呢？”
程亦川精力一振，在山下直起了腰来，觉得他的话总算派上了用处，却鄙人一刻瞥见她又放松了下去。
程亦川看她半晌，嗤笑一声：“明显就很在乎，偏要故作姿势。”
“你别转移话题。”他皱眉嘀咕，“我能看出来的，你本身应当也晓得，好歹也在国际比赛里拿过名次了……想重返顶峰，那些是你必须降服的题目，不然比及退役也进步不了多少。”
罗雪入队时, 正值宋诗意归队, 两人都饱受存眷。
“第一加快阶段不提速，中期速率就不敷。另有，你每逢雪坡腾跃，分开雪地的时候，脚上姿式不到位，落地时摩擦面积过大，就会遭到减速――”
程亦川耸耸肩，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宋诗意倒是没如何在乎, 但也许是年纪小, 罗雪对这位师姐的存眷度却很高。运动员不肯伏输的干劲总比平凡人要强一些，和当年的宋诗意一样, 现在的罗雪也争强好胜，到处想争第一。
宋诗意似笑非笑：“那么大的雪场，干吗偏挑我中间坐？”
特别想与宋诗意同台竞技时，成为第一。
“提不上去了呗，年纪大了，腿脚不矫捷。”她谈笑似的，四两拨千斤。
那些辩驳一顷刻间涌入喉头，却期近将出口时，被她告急刹车咽了归去。不为别的，只因少年眉头紧蹙、抱着雪板固执诘问的模样，被她一眼看出了初志。
程亦川：“……”
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子里没有挖苦，也没有逞威风的意义，他的所作所为不过出于体贴。
你也太傲慢高傲、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你瞧瞧，人家并不把他的体贴当作要紧事。
雪地里留下一排深深浅浅的足迹。
程亦川笑了，把雪板搁在雪地里，手肘支在上头，抬眼望着她：“我说师姐，你都比了多少年了，光荣加身，奖杯到手，还在乎长江后浪推前浪？”
“想跟你请教请教翻白眼的技能。”
“不然翻甚么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