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忍不住偷偷抬眼,往床上瞥去一眼,便看到阿谁前一刻还一脸寒霜的明朗男人,现在正昂首凝睇着床上似梦似醒的女子,轻抚着她微乱的鬓发,以手掌一次又一次擦拭着她脸上不断排泄的盗汗,眸光竟恍若落日的光辉普通温和与暖和。
熟谙的清俊脸庞,熟谙的纯洁眼睛,清幽似兰,绝美如玉。
!!
叶姮手指有力地抓着他的衣衿,低低地说:“他死了,阿末,我没想过关键死他,从没想过......”
柳絮蓦地回神,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爬将下来,扑通跪在他脚下,“奴婢冲犯了圣驾,奴婢罪该万死!”
“阿末,阿末......”在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像发了疯普通紧紧攀着他,“阿末,我好痛苦,好痛苦,救我,阿末你救我......”
两扇房门向两边敞开,她抬眼,猝不及防的,看到了吊挂在房间正中的身影。
啧,这帝后的豪情诶,真真叫人如坠雾中,涓滴看不清楚啊。
她没有做梦,是她的阿末。
墨发如瀑布,衣袂轻扬,跟着入室的夜风缓缓舞动着……
阿末,他终究来了,终究情愿来见她了。
十指抓着空位,指甲深深嵌入,仿佛要抓住甚么,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几度沙哑无语以后,终究支离破裂地尖叫出声,“啊——”
“嘎——”
“好,我救你,我救你,别怕,阿姮别怕!”
叶姮深陷无边无边的暗中,一向有这个熟谙的声音在不远不近地轻呓,缭绕耳侧,挥之不去。
“你是说,王爷或许并非他杀,而是极有能够是他杀?”
叶姮缓缓展开眼,凝睇着近在天涯的脸庞,心脏一阵阵的抽痛,“阿末,真的是你,对不对……”
景扶点头,揉了揉她的头发,勾唇嘲弄,“阿姮平素不是最聪慧过人,见精识精了?体贴则乱,阿姮对另一个男人体贴则乱,这可不是一件让人欢畅的事儿。”
她瞪着他,双颊却不由微微泛红,眼睛像是沁满了水普通波光活动,说不出的动听。
他不断地亲吻她的额头,弯身将她打横抱起,往内里快步走去。
“对不起,阿姮,是我的错!”景扶将她紧拥入怀,唇瓣紧紧贴着她的额头,“我一向都在,阿末一向都在,我只是......只是不晓得是你,让你受委曲了,我......我罪该万死!”
“是我,阿姮,是我!”景扶用力抓住她吃力抬起的柔荑,牵着抚上本身的脸颊,唇角的弧度和顺,“阿姮,你摸摸,是真的,是阿姮的阿末。”
阿末,是阿末,他终究来了,终究情愿来见她了。
为甚么会如许?
世人皆是一脸错愕,不是说皇上对皇后娘娘深恶痛绝,连见她一面不肯吗?这惊天的逆转,未免也太令人不敢置信措手不及了,的确连一个过渡都没有!
灭亡的节拍。
“啊!啊!啊!”她发了疯普通,不竭地尖叫着,双臂猖獗地挥动,尽力在黑暗中想要抓住甚么。
叶姮瞪他,“你明知我的心......”
她不是成心的,她向来没有想过关键他,向来没有......
下一刻,满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光了,有力地瘫坐在地上,望着那早已了无声气的身影,艰巨地喘气着,重重地,却如何也感受不到氧气入喉。
远去,阔别天国。
景扶喟叹一声,伸臂,将她用力揉入怀里,附在她耳畔轻语:“阿姮,我好想你,真的是好想好想你呢。”
景扶没有说话,抱着怀中的女子,径直绕过她,谨慎翼翼放回榻上,并顺手拉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