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疼欲裂。

唐天霄忍着牙齿的格格颤抖,冷冷道,“有人筹算在朕的淑妃身上开个先例?”

那统领忙上前答道:“刚我们正要撤兵时,这个女人俄然冲过来,咿咿哑哑也说不清楚,只是指着山顶的王旗,看模样是想见皇上。”

内里又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唐天霄突然昂首,挑起的凤眸有薄刃的砭骨寒意,竟像要把他生生地刺个透心凉。

一道亮烈刺眼的光束闪过,只听“砰”地一声,特地从山下搬上来的精美案几已被他的龙吟剑斩作两截,木屑四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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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山地处京畿,民风也算浑厚,这两日又是漫山遍野的禁卫军,如何能够有村妇平白给人割了舌头?

有半晌工夫,连几人的呼吸都听不到。

红烛摇影,薄帷纱帐,浅紫色的肚兜在他掌中和顺滑落,那对交颈的鸳鸯仿佛在昵喃细语,窃窃低笑……

卓锐神采更白,俄然跪上禀道:“皇上、侯爷均是高贵之人,只怕未曾传闻过各处衙门审理重案时所用的那些科罚。”

卓锐低头道:“对。梳洗,是把犯人去衣后捆在铁板上,以沸水浇上数遍,再以铁刷去抓刷皮肉,刷去一层,再浇沸水,再刷……直至血肉尽去,暴露白骨内脏……碰到狠的,预先给犯人灌下参汤,满身内部血肉尽去,人还活着……”

他头晕心烦,却还能忍住不适问道:“卓锐,你想说甚么?”

“并不是我的意义。”

碧天流光,山林曳翠,她笑意轻巧,着了一身将近融入山色中的清爽翠衣在火线灵动地飞奔着,浅浅的一抹,时隐时现……

可他还没来得及细细策画,便见卓锐白了脸,几度欲要上前,却又踌躇地站住脚,一副欲言又止、待说不说的模样。

唐天霄低着眸问道:“明日侍之以梳洗,甚么意义?”

却如此清楚地镌在心间,牵引着他的目光,牵引着他的思路,于不知不觉间……

唐天祺道:“莫不是感觉没欺负够,梳洗清爽了再欺负?”

“然后呢?”

她的脾气敞朗,并没有中原大师闺秀的三贞九烈,即便给人凌.辱了,若他将她救出来,如先前那般待她,天然会渐渐好起来。

“那……也比死了强。”

唐天霄面色乌黑,悄悄道:“她不是他们的公主,却还是朕的淑妃!传旨,敏捷撤兵!他们不是要走吗?让他们走,还不可吗?还不可吗?”

“说不清话?”

唐天霄、唐天祺俱是不解,他为甚么在这时候提起这个。

唐天祺硬着头皮道,“不然……这句话还能如何解释?”

他忙低声喝问:“甚么事?”

唐天霄哼了一声,渐渐揪紧那张信笺,重重地揉捏成团,眼睛却红了,竟分不出是因为肝火还是柔情。

见有人在往内探着,又不敢出去,唐天祺看一眼坐在席上紧抱着头部的唐天霄,吃紧走了出去。

唐天祺怔住。

这里是大周的天下,他该有才气让这些人插翅难飞。

来的倒是禁卫军的一个统领,身后跟着几名禁卫军,却押着个粗衣布服的山野村妇。

何况可浅媚也从不是那样顺服的人,若给用强带往北赫,不知该如何一起挣扎,总会有线索留下。

近年家国安乐,虽说不上路不拾遗,但凶杀掳掠的案子已经极少。

仿佛山风俄然透过帐篷钻入骨髓,恻恻的阴冷之气银针般扎了过来,却觉不出痛来,只是一味地麻痹着,满身的汗毛无一例外埠森森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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