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雨过后,山野间冷风习习,升起的朝阳晖映的山林更显青苍翠绿、不堪清爽。

这些人马便共同构成了晋阳兵,不知有邺下天子,唯渤海王马首是瞻,只需大丞相府一道令符,瞬息间便可堆积起十数万雄师,乃是高欢赖以称霸河北、制衡诸方的最根基力量!

此人便是东朝的大丞相、渤海王高欢,而被其拥在怀中的则就是其妻娄氏。

阁楼窗下,有一名身形丰腴富态、身穿白练长裙的妇人正自对镜梳理着发髻。妇人年在四十岁许,但仍肌肤白净、眉眼姣好,眼角唇边或有几道皱纹隐现,但在脂粉涂润之下,仍然倍现美艳动听。

邺城中的天子本就是一个傀儡,天然不会远至晋阳宫来居住。是以晋阳宫用以安设的首要便是因罪没官和战役俘虏的奴婢,这些奴婢们圈禁于此,也要竟日劳作,为晋阳周边的军队制造各种礼服东西。

但这娇态并没有持续太久,一名入内馈送什物的婢女行走不慎,将阁门间的珠帘撞得摇摆响动起来,妇人眉头陡地一簇,本还含情脉脉的两眼顿时冷厉如刀,转眸扫了那婢女一眼,婢女已经是惊吓得面无赤色,幸亏摆布火伴眼疾手快的搭手搀扶,才免于直接瘫卧在地。

这时候,帷内响起一个降落慵懒的声音,那美妇又恨恨瞪了婢女一眼,这才赶紧起家向室熟行去,短短几步之间,神情复又转为了之前的美艳娇媚:“大王前告久未安闲安息,妾见王睡正熟,便未敢惊扰。”

妇人一边轻梳着略显稀少的头发,一边望着铜镜中映出的面庞,只感觉较之平常更有秋色,便不由得眼波流转,望向仍在帷内榻上高卧就寝的长大身影,眉眼间情义更浓,竟暴露二八少女普通的娇羞媚态。

娄氏被高欢拥入怀中后,身躯便酥若无骨的紧紧偎在高欢身边,眉眼间也深有痴意,但在听完高欢这番情话后,其眸间却闪过一丝落寞,轻叹一声道:“大王昨日入访,声言便和顺体贴,不异当年在镇缘定之初。

妾知大王是心存疚意,贪顾温存不舍推委,能从于大王,何尝不是妾之大幸。但今、但今……唉,大王何必多情再顾,山野风湿露浓,不是朱紫久处之地。得此一夜幸顾,妾便、便能戴德很久。”

只是当他行入这山居别业正堂中时,早已经等待在此的姑臧公段韶便疾步入前,小声禀告蠕蠕公主叔父秃突佳追踪至此,正在山脚下虎帐中咆孝诘责。

位于晋阳城西侧的西山,漫衍着龙山、蒙山等一系列吕梁山支脉,既给晋阳西面供应了天然的庇护,也是城中住民们绝佳的避暑胜地。

这一座宫城名为晋阳宫,乃是客岁渤海王高欢启奏邺城天子陛下所起造的一座别宫,打算格式极其弘大,至今仍然还在制作当中,但也有一些宫室已经投入利用。

六州鲜卑以原六镇镇兵们为主体,自高欢河北起事抵挡尔朱氏霸府便一向跟随,厥后又连续插手来自其他各方的军队。

晋阳郭城外有护城河名为风谷川,乃是汾水支流,在风谷川北岸的平野和山谷之间,还鹄立着浩繁的戍堡坞壁与城邑。这此中有的是六州鲜卑所驻扎的兵城,有的是来往胡商所制作的堆积地。

“竟然已经天亮了!”

每有豪强权贵沿河行过,都得奴婢引燃艾柱熏香、用烟气摈除那乌央乌央的蚊蝇步队,才气不受扰乱。是故每年入夏以后,晋阳城南香料买卖最是昌隆,到处可见大大小小的香料铺子。

高欢垂眼看了看眉眼间凄楚难掩的夫人,忍不住便又顿足感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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