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心中肝火翻滚,脸上却显得愈发安静,他渐渐哈下腰去,双手扶着膝盖,看着董李氏那张刁横中透着狡狯的眼睛,笑了笑,道:“董李氏,今儿发粮种,排到你家媳妇儿只剩下一些库根柢,我就都给她了。看她身子薄弱,怕是背不动这么重的粮食,大师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昂首见的,怎美意义不帮一把?这就帮她背返来了。彼苍白日,走在大街上,总不会有甚么轻易之事吧?你就想得那么肮脏?”
丁浩这才明白此中启事,扭头一看涨红着面庞不敢昂首看他的罗冬儿,才十六七的小女人,清清秀秀的模样,刚抽条的柳枝儿普通柔滑的身材儿,颈上、手上都有血痕,也不知身上还被抽了多少记,不由得心头一跳。
李大娘忿忿隧道:“本想着这是一桩功德,如果成了,你们这两个孩子的毕生就都有了下落。哪晓得这董李氏如此刁蛮,人家冬儿是嫁给她儿子,可不是卖给他们董家了,凭甚么就当奴婢一样使唤着,许不准人都由得她定。你看她那撒泼装疯的样儿。”
丁浩被这撒恶妻人气的不可,但是人家打本身媳妇儿,外人还真不能随便插手,不然这趟水只能越搅越浑,目睹这婆娘撒起了泼,四下公然有些街坊闻声走出来,只是见他在这儿,那些街坊大多是靠丁家用饭的,不敢靠近了来,都在远处窃保私语,便把手中掸子一丢,走到李大娘身边,低声问道:“大娘,这是咋回事儿?”
“你……我……”董李氏吱吱唔唔的不知说甚么好了,换小我来,能够真怕这妇人受不得激,去寻死觅活的闹出性命。但是丁浩在基层事情时,邻里冲突不知措置过多少,这类咋咋呼呼的女人见多了,这个女人底子就是一个恶妻,你不比她更狠,底子就震不住她。
董李氏扭头瞥见了她,再一瞧她中间的阿呆,背着可不就是自家的粮口袋,那股心火儿腾地一下就蹿了起来,她二话不说,冲上去挥手便是一掸子,罗冬儿吓了一跳,下认识地抬手去挡,“嗖”地一声响,鸡毛掸子抽在手臂上,痛得她“哎哟”一声叫,嫩柳枝儿似的身子攸地一颤,手上便是一道血檩子。
董李氏不由分辩就是一顿打,打得罗冬儿连连后退,每挨一记抽,身子都疼得一颤抖,她忍着泪,勉强地辩白道:“婆婆这是说那里话来,媳妇儿去领粮种,这才方才返来,丁管事美意送我一程,那里就做出有辱家声的事儿来了?”
李大娘气的神采乌青,说道:“老身本是美意,上门为你和董小娘子说个亲……”
这女人就是董李氏,三十四五岁年纪,一双丹凤眼,薄嘴唇高颧骨,固然看着有些刁蛮嘴脸,但是模样长得还真不错,一头乌油油的青丝盘着堕马髻,鬓边还插着一朵绢制的海棠花,徐娘半老,风味犹存。
“董李氏,你是贞节烈妇,那如何不把耳朵剪掉明志守寡啊?那如何不把你家的大门封死,让亲戚朋友的从狗洞里给你递吃的以示断交啊?你干脆用裙子把头一蒙,跳了井不是更显得你贞烈吗?这可都是当代节女的表率啊。你何必穿红戴绿,头上簪花的?”
董李氏更是大怒,边打边骂道:“你还敢顶撞?篱笆扎的紧,野狗不进门儿。若不是你这贱妇动了春情,在内里勾三搭四的,人家怎会巴巴的跑上门来给你说亲,这世上事如何就那么巧?这边刚为你提亲,那边人家爷们就开端买好,帮你送粮回家,你欺负我这孤寡婆子短见地么?”
丁浩与李大娘靠近,瞧她作派天然不满,他正欲上前扶住李大娘问个明白,罗冬儿已站定身子怯怯地唤了一声:“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