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伴随狠戾一声，烛中庭再出第二招，一掌击在如来法相的左腹之处，万千缠身的蛇形真气也同时绞杀收紧。
圣佛尊面色更显惨白，胸前衣衿已被呕出的血染红一片，可身形晃了几晃后，再度稳立不摇。
圣佛尊双足扎地，犁出两道长痕，但仍止不住退势，无可撼动的身姿被一掌击退数丈，吵嘴之处更是排泄了鲜血。
烛中庭脚步不断道：“自是从那里来，便回那里去。”
了然生命之重，烛中庭顿觉身子一沉，仿佛被无边罪业压垮，双膝砸落在地。又觉浓稠血水从四周八方涌来，从他耳口鼻中涌入，将他满身淹没，在血水中不竭下沉，下沉……
如来法比拟起平常护身气罩，更像是隔断十方天下和此岸的法例之力，可方才烛中庭却从美满的十方佛身中发明了一瞬马脚，马脚不在功法、而在心。
伴随一声厉吼，双目赤红的烛中庭收纳六合妖氛，尽纳四方血气，刹时妖力充满满身，血蛇恶相闪现，凝集无尽肃杀之意囊括而至。
“砰！”
这类平和感将他戾气冲散，而他恍然遭到醍醐灌顶普通，认识到方才圣佛尊话语不是戳人伤疤的挑衅，而是突破迷障，直指本心的禅问。
圣佛尊见状持续道：“这便是我要说的因果，人间因果，非止范围一人，而是芸芸众生共造，芸芸众生同担，善行一定得恶报，恶因也一定得恶果，有一因必有一果，却一定落在种因者身上，可若大家是以肆无顾忌的弃善从恶，则恶业深重，鬼蜮横生，人间便是泥犁天国。反之，若大家皆能广种善因，则妙土清净，如明鉴照心，其间亦是此岸佛国！”
圣佛尊说至最后，声色蓦地一厉，现出金刚伏魔之色，如果平常，烛中庭定会反唇相讥，可此时却觉心神恍忽，无从提及，心中更模糊认同了圣佛尊的说辞。
“统统……皆是因我而起……”念及此处，烛中庭顿觉心灰意冷，戾气全消，寂静好久后终是叹了口气道：“算了，本日我也杀够了，你之性命便先寄下。”
如此轻视之举，天然让烛中庭心生怨怼，愤恨道：“受我之掌，竟还想渡我，真是多余的慈悲！”
但他却似感受不到肉身之伤般，他好似模糊间有些设法，却又抓不住，只觉一股哀痛在心中涌动，让泪水不自发的流个不断，因而，他请教般的看向圣佛尊，“敢问佛者，我为何堕泪？”
圣佛尊竟呈现在烛中庭身前，扼住了他手腕脉门，使这一掌空有其形，却有力量。
圣佛尊虽修为卓世，但烛中庭又岂是易于之辈，若佛身尚在也倒罢了，现在十方佛身被破，想只凭肉身硬接下巴山蛇君残剩两招，可说难如登天。
圣佛尊道：“虽显局促，倒也非全错，蛇君妄造杀业，搏斗生灵，就算不在前日、不在本日，长此以往，终有一日会将屠刀挥至旧主头顶。而蛇君亦是坐享旧主之善果，旧主善行动你争得一个转头机遇，不然，凭你血戮千里，杀人无算，佛爷本日找你绝非为渡，而是为――超渡！”
刹时的了然，让蛇君急收强招，半数劲力仍落在圣佛尊身上，残剩半数则是反噬己身。
“本来如此，但太迟了……太迟了！”想要转嫁痛苦，痛苦却百倍返还，烛中庭终是难以接受，悲呼一声再出第四招，竟是举手自盖天灵。
可所残害的得每一条命，都能够如他旧主普通，与他牵系着不为他所知的因果。
“凭蛇君心中一念！”圣佛尊凛然回应，扬起浓眉道：“蛇君为何游移了？亲手殛毙旧主时，怎不见蛇君涓滴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