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冲撞了朱紫,多看一眼都轻易挨俩逼兜子,捎带脚的诛了九族都不是没能够。
韩佑想了想,道:“先去泰隆坊求见九王爷吧,看看能不能周旋一二。”
韩佑他爷爷当年参军,干到了偏将,要去关外杀敌,九死平生,他奶奶变卖了一样是家传的金银金饰后买了口上好的棺材,就等着老头死返来。
“去甚么赌档,我问你,京中哪有卖书的。”
泰隆坊,南市以南,府邸四十有六,非天潢贵胄不成居,非三品以上官员不成居,出入皆是权贵,连那巡街的武卒都得双眼盯着脚尖走路,喘气都不敢大声。
夏季可畏,暑气逼人。
书,对前人来讲实在是一种奢饰品。
“算了,下午再说。”
韩佑当真的问道:“你…机警吗?”
“一个从六品主事,还是工部的主事,孩子犯了事,四品少卿来保人…不是,你能不能和我并肩走,你老走我前面,我都怕你再扑哧扑哧攮我两刀。”
南市不及北市,北市靠城门,五行八作皆有,京中百姓充满此中,热烈不凡。
韩佑:“…”
不过京中也有卖书的,那是几处卖文房四宝与奇珍古玩的处所倒是卖书,并非专门卖书。
韩佑无言以对,明天他的确是要出府办些事,办事当然需求人手,王海却不是上上之选,都不敷上火的。
银票他倒是有,可直接给银票太俗气,并且这还是跑路钱,毕竟对方是天潢贵胄,第一次求见,总该送些贵重的礼品。
韩佑不解的问道:“为甚么让你跟着?”
最后那吏部主事不但“漂亮谅解”了韩百韧,还搭出来三贯大钱。
“老爷出府前交代了,少爷您出府的话,小的得伴着摆布服侍。”
“那还应当吗。”韩佑翻了个白眼:“之前老爹获咎人,赔过罪吗?”
“坊间未曾耳闻,那九王爷但是云端上的人物,哪会与一小小主事有所干系。”
“柳泽柳四郎,其父工部主事柳文冠,纵马,是纵马,不是跑马。”
死是死了,但没返来,战死关外,尸身都没的剩。
韩百韧说他踹门的时候脚扭伤了,要去看郎中。
王海内疚一笑:“小的技艺好,还机警。”
王海想了想:“您是要去赌档?”
韩佑愣了一下,差点被这一句话给呛死,给人赔罪报歉送口棺材,这是报歉还是催收?
王海干笑一声,活这么大,谁都不平,就服韩百韧。
第二日一大早,韩百韧早早就前去了京兆府,韩佑则是日到了三竿才起床。
谁知韩百韧返来了,韩佑他娘忧思过分归天了,用的是薄棺,这口金丝楠木棺材也成了韩府最值钱的产业了。
止住了脚步,韩佑有些踌躇。
王海说的没错,韩府最值钱的真就是一口棺材,金丝楠木的,还是家传的。
现在大周朝的书都是手抄出来的,并非印刷,平常百姓别说摸了,一辈子都一定能看到一本,只要那种高门大户才有书看。
韩佑翻了个白眼:“除了柳花阁,本少爷就没端庄处所可去了?”
“小的亦是想不通此中枢纽,一个大理寺少卿倒也罢了,竟连王爷都派了义子出面保人,实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奇特,对了,登门赔罪是不是要带礼品啊。”
取了装满麻纸的承担,二人离了府邸,走向南市。
侧目看向王海,韩佑问道:“家里最值钱的是甚么?”
守在内里王海闻声了动静,排闼而入,服侍着韩佑穿衣洁面。
去膳房找了些吃食随便对于两口,韩佑让王海将卧房里的承担拿着。
坊间无人不知,这南市铺面的店主,哪个不是与朝堂之上的大人们千丝万缕,平常百姓莫说进入南市铺子观瞧一番,便是踏进南市都要被巡街武卒呵骂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