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抵一命，一舌抵一舌，俺这舌头不要了，赔给朝廷。”
风白面色莫名：“王坤良就是再坏也要明正典刑，有了罪证，铁证如山，他还能逃掉罪恶不成。”
世人无动于衷，持续干动手中的活。
风白好气又好笑道：“对你们来讲王坤良是土霸王，可对我们来讲，不过是个鱼虾般的小人物。”
“军爷怎地听不懂，王大善人的意义不就是让乡亲们迟延着挖山吗，迟延的越久，得的赏钱越多，得的赏钱越多，长垣里的乡亲们死的就越多，这钱，染着血呐。”
风白既不解，也固固执：“您都开了两个时候了，滴水未进，怎地不喝水？”
老夫微微摇了点头，持续抡着东西，又是那副满面悲苦之色：“这罪啊，律令啊，还不都是王大善人这些牲口说了算，张张嘴，罪，律令，都安百姓们的头上，无人能治的了他们，管得了他们的人如果能治他们，这山，那里会比及本日才开，军爷您说是吧。”
中间一名老夫见到风白骂骂咧咧的，拿出水囊，谨慎翼翼开了口。
风白哑然发笑，他不是何不食肉糜之人，了解百姓为了赏钱甘心冒死。
老夫咧嘴乐的够呛：“谁来治他的罪，县尊吗？”
本来，韩佑的模样在风白眼里是非常放肆放肆。
“这话是甚么意义？”
老夫乐了：“真如果如许的大豪杰，触了法度拔了那牲口的舌头，老头给他跪下磕一百个响头，下辈子给他做牛做马。”
风白哑口无言，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可现在，风白却感觉，当时韩佑的眼里只要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哀痛。
“你说的王大善人，是王坤良吧。”
老夫吐了口口水，哼了一声：“出城时，王大善人说做一日，给一日赏钱，这不是迟误性命是甚么，要得赏钱，乡亲们就要昧着知己挖，不竭迟延着，要了知己就得不到赏钱，可即便不为赏钱只为救人，难，也难呐。”
“京中？”老夫望着风白，如同望着一个三岁稚童：“他如果到了京中能被定罪，小老儿将脑袋摘下来给您，到了京中，他定会说他是大发善心，用本身的钱犒赏我们叫我们救人，可我们为了得赏钱又不断地担搁，最后，再将罪恶都推到乡亲们的身上，骂我们是刁民，是乱民，是见钱眼开的牲口，这嘴巴一张一合，错都成我们的了，京中谁能治他的罪，夸他还来不及呢。”
四周的百姓们早已麻痹了，他们晓得，不会有人拔了王坤良的舌头，如许的人不会有的，昨日不会，本日不会，明日，也不会。
风白如遭雷击。
“不急，不急的，水车还未拉过来，迟误了开山，不知少赚多少银钱，可不敢迟误。”
递回水囊时，风白俄然重视到老夫的嘴唇极其干裂。
“京中来的大官，为甚么要为我们这群百姓出头，为百姓出头的官早就死绝了，那里会成大官。”
“如军爷所说，真如有大人拔他的舌头，那定是个了不起的大官，可这话，说不通啊。”
中间几个百姓也乐了。
“多谢。”
“定罪？”
说到这里，老夫满面悲苦之色：“老夫一把年纪了，也不怕多嘴多舌惹了祸，军爷是从京中来的吧，您有所不知，这就是我们旬县的官府，狗官与那王大善人都他娘的是杀千刀的牲口，特别是那王大善人，叫善人，做的都是恶事，他那一张嘴最是短长，张口就是五书八经，乡亲们听不懂，迷含混糊的就被治了罪，破门灭家。”
“这哪成，石头老夫不要，官府可贵诚恳救人，乡亲们可得卖力的挖。”
“就是就是，我这舌头也不消了，拔了那狗日的舌头，不知要少冤死多少乡亲，用我们的舌头换他的舌头，这买卖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