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主奇道:“道兄与华山派又结了甚么怨仇?”崆峒掌门道:“还不是孟掌门收的好门徒!他二人与满清勾搭,强抢镖银,害死建业镖局龙总镖头。武林正道一贯是同气连枝,作为他们的长辈,贫道看不过华山出了这等废弛正道家声的逆徒,便上前喝止,以理谕之,想劝他迷途知返。但他们早已执迷不悟,又怎听得进贫道良言?”

陆黔放眼望去,见是曾在潼关疆场会过的紫衣少女楚梦琳独坐一桌,单手支颐,正自喝着闷酒。还道他想借此倒打一耙,忙抛清道:“话不能胡说,她是魔教教主之女,同敝派可毫不相干。”崆峒掌门惊道:“你此话当真?”陆黔道:“天然是真的。我亲耳听到魔教的暗夜殒称她作‘蜜斯’,不会有错。”

陆黔也正色道:“不知师伯怎生对待现天下局势?”崆峒掌门叹道:“那还不是明摆着么?闯军溃败,新帝即位,旁人再想做甚么,都是为时已晚,可惜我极力所行尽付东流。”陆黔嘲笑道:“师伯莫非‘身残志也残’么?敢问你心中所恨究竟是华山全派,还是派中之人?”

崆峒掌门此前并未想过此节,直听得心胸大畅,如醍醐灌顶,冷却的雄图壮志又逐步活了转来,听陆黔续道:“须知称霸之路,素以鲜血尸首铺就,我二位师弟能成为王者之垫脚石,也就不算枉死。”

楚梦琳不肯再听他贫嘴,打断道:“你分开潼关后不久,五仙教教主纪浅念亲来虎帐,她说只要获得一张图纸才气真正解开销魂泪之谜,任务也才完成得标致。又暗里奉告我,图纸被少林方丈的师弟通智带到豪杰大会,要给胜出者为赏。实在她也不是想帮我,只不过要趁乱借刀杀人,但我可没她纪大教主名声响,到时又有谁屑来理睬我一个小小女子?”

楚梦琳向陆黔斜睨一眼,想起他是那名奉令“庇护”本身的昆仑派叛徒,没好气的道:“这叫做‘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那般意境,料你也是不会懂的。”

崆峒掌门听他又提起昆仑双侠,虽搅得略有些心烦意乱,也暗赞这年青人深谋远虑,心机机灵。笑道:“可惜你已是昆仑弟子,不然贫道还真但愿你入我门内。”陆黔坏笑道:“你我虽无师徒之名,然尽可有师徒之实啊。”崆峒掌门面色一沉,道:“如何,你想骗师学艺?”

崆峒掌门只道他确是得了秘笈,不肯与己共享,佯作不悦,起家道:“陆师侄无诚恳借阅,贫道也不能能人所难,且算没这个眼福。”作势欲走,陆黔也不去拦,公然他走出几步,当即回转坐下,正待出言调侃,突见他转脸朝向里侧,面上大有惶恐之色。奇道:“师伯,你做甚么?”崆峒掌门拾起桌上竹箸,向后一努道:“那边阿谁小丫头,是你们昆仑派的?”

谪仙楼掌柜开店纯是为了生存,并不想做舍生取义的豪杰豪杰,见陆黔持有王爷令牌,忙点头哈腰的宴客人上座,又免除二人付账,命小二好生服侍着。那小二口若悬河的先容楼中特性,陆黔不耐道:“啰嗦甚么?给我们将楼中代价最贵、最好的菜上几盘来。”

陆黔点头道:“私仇多么局促,本来师伯目光竟也短浅至此。试想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能拿下全部华山派,两个小贼还不得引颈就戮?同理,一旦掌控天下,昔日仇敌手到擒来,这可比固执于复仇有代价很多。”他虽猜想李亦杰与南宫雪多数已死,却暂不说破,只待以此为由,钳制对方与己合作。

陆黔暗道:“向你学几招崆峒派工夫,那是看得起你,即便是练得如你普通,还不是给人打得半死不活,有甚么希奇了?”岔开话题道:“不敢,小侄克日得了本剑谱,其义精微难明,要向师伯请教。”说着从怀中取出版册,双手奉上。他不说这是祭影教之物,乃是担忧对方会起贪念。崆峒掌门“嗯”了一声,接过翻看,手指曲折着在桌面不住敲击,陆黔等得心焦,却也不便从旁相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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