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楼下的窗户边摆着几盆枝繁叶茂的芭蕉。绿叶层峦,仿佛一片绿云。雨落在芭蕉广大的叶子上,声音格外较着。
翠微死死握动手里的剑鞘,咬牙道:“把剑给我!”
两人边下棋边喝酒,也不知过了多久,雨淅淅沥沥下的更加大起来。
翠微那里肯让,脚尖一点,飞身而出,扯住了剑鞘。
孟老板一手拍在榻上,身形一晃,脱身而出。
她也曾扑入他的怀中,似蔓草般将他和顺缠绕,问他,“你可愿与我如此交颈不忘?”
荼蘼扔动手里的扇子,点点头回身出去了。
翠微仓猝唤他几声,“孟老板,孟老板。”却不见回应。
孟老板摆摆手,含混道:“无碍。”话音刚落,歪头栽倒在榻上。
他说,“情愿。”
孟老板欣然应战,两人便在那榻上相对而坐,下起了棋。
“我就说,你几次三番靠近我,本来是为了这把剑。”
荼蘼提上一个红泥小火炉,放在塌边,燃起火。酒壶里的酒也温了上去。棋局摆开,翠微道:“孟老板,手谈一局?”
翠浅笑着指指上面,“你看。”
抬头一看,那人正笑的东风化雨,那里像方才恶战一场的模样,语气也客客气气,“荼蘼丫头,快去扶你们女人起来吧。”
孟老板手腕一抖,吟雪剑翻出几个剑花,“翠微女人,这剑孟某是不能给你的,不过若你需求帮忙,孟某乐意效力。”
孟老板上前侧耳,公然,雨落声清脆入耳,不免有些奇特,“如何如此较着?”
翠微无妨,突然失了力道,踉跄后退,倒在地上。
“女人,先起来吧。”荼蘼上前想扶起她,但是翠微却推开她的手,“你先出去吧。”
翠微翻身以腿勾住吟雪剑,一分不让。
翠微大急,赶紧回身拿剑,眼看着那剑要落进她手里了,但是虚空里俄然呈现一片薄纱,卷走了剑。
“不巧的很,孟某怕疼的很,忍不了。”孟老板微微一笑,手上突然用力,将剑拔了过来。
翠微道:“孟老板不愧是卖酒的,光闻闻酒气就晓得了。”
翠微回身出招,凌厉的掌风没有一丝逗留。孟老板侧身接下,反扣住她的手腕,一个使力,将她拖出几步,然后抬脚踢上她的腕间,吟雪剑脱手而出。
孟老板不由得轻叹了一声,“是我吟错诗了,该是阵阵芭蕉雨。”
听到门口的动静,她也不转头,只悄悄说了一句,“孟老板,你来了。”
“这剑看来也是个祸害,竟给惹了如此多费事。”孟老板点头,“不过你要这剑到底何用?”
“你要这剑做甚么?”孟老板气定神闲地问道。
小火炉被荼蘼扇的很旺,不一会便咕嘟嘟滚起了白气。浓烈的酒香便溢了出来,孟老板捏着棋子,细细闻了闻,叹道:“十里红妆。”
翠微狼狈地坐在地上,塌边的轻纱寥落了一地。
但是孟老板盯的太严,她制造了无数次打仗,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机遇能够靠近吟雪剑。
偶尔有奸刁的雨丝落出去,打湿了她的发梢。翠微却毫不在乎。
“翠微女人本日可要亏了,好酒皆要下了孟某的肚子了。”
她伸直在地板上,泪肆无顾忌地滑落。
两人顷刻对峙住。
翠微倚坐在窗前的软塌上,开着窗望着远处。
门口的荼蘼正贴着耳朵听内里的动静,无妨门一下翻开,一头栽进了孟老板的怀里。
转头一看,孟老板正扯了塌边的轻纱当作水袖甩出。
翠微好似又回到了阿谁开满凤凰花的山谷里。
“我天然有我的用处。”翠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