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一听,神采微变,重新打量了蒋干两眼,向前一指。“第二个十字路口左拐,第二家,门前有一株桃树的便是,很轻易认的。”
蒋干笑笑。“孙将军救济百姓,本不希冀甚么谢意,只不过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罢了。这一点,想必尊夫曹使君也是这么想的。提及来,他们固然曾在疆场上杀得死去活来,却豪杰相惜,孙将军为曹使君鸣不平,骂得许劭无地自容。曹使君在益州推行新政,很有孙将军气度。”
卞氏难堪地笑着,请蒋干上堂就坐。卞秉取来酒水,蒋干端起杯子,和卞氏重新见礼。他呷了一口酒,很随便地说道:“夫人,我如果记得不错的话,你是琅琊人吧?”
戚里,蒋干下了车,提起衣摆,进了里门。脚还没站稳,一其中年男人迎了上来,眼神警戒地打量着蒋干,手握着腰间的刀柄。
“不,我是镇北将军孙伯符的门客,和你大兄见过几次面。”
“哦,你们来了长安后,和故乡有联络吗?客岁那场大疫,家中可有人被殃及?”
蒋干说完,拱拱手,回身告别。卞氏呆立堂上,卞秉只好起家送客,将蒋干一向送到门外,远远看着那几个模糊的身影,卞秉暗自苦笑。蒋干却安然自如,说道:“卞君,长安物价腾涌,就算曹使君暗中布施,只怕也不免一时之急。如果有甚么急事,无妨去城西的柳市找一个金姓的贩子,就说我叮咛的,只要力所能及,他必然会帮手。”
蒋干点点头。“那你们应当晓得于神仙现在在汝南吧?”
蒋干扫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四周散落的几个健硕身影,摆了摆手,表示侍从不要打动。“我是镇北将军的门客,九江蒋干蒋子翼,特来访客曹益州的家眷,烦请中间指个路。”
“豫州。”
“走了。”卞秉摇点头,烦恼不已。“明天是我忽视了,早就应当认出那辆车的。”
“本来你是他的门客啊。”曹彰顿时变了脸,拉起曹植就走。卞氏叫了两声没叫住。蒋干笑笑。“看来夫人一家对孙将军很有曲解啊。”
卞秉失容,卞氏却还算平和,脸上挂着平和的含笑,并不解释。
“走了?”
“谢了。”蒋干使了个眼色,侍从取出一串钱,塞到那男人手里。那男人欣喜不已,赶紧接过,又躬身向蒋干称谢。蒋干带着侍从,沿着巷子向前走去,遵循男人的指导,很轻易就找到了曹家。曹家流派普通,流派很普通,除了门前的桃树以外,与其别人家没甚么辨别,和曹操益州刺史的身份很不班配。他刚在门口站定,大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卞秉站在门口,一脸愁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