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辞根散作九秋蓬[第1页/共2页]

腊月二十方过,新年气味已浓。仲画辞独坐书房,望着面前堆叠成山的账册清单,堕入深思。

作为江南四大生丝商之一,张家这些年生财有道,家主张痕不但在生丝行业风生水起,便是旅店餐食,亦是做得行业皆知。但却极少有人晓得,张家在前朝,是以丝织刺绣闻名。

张夫人如梦初醒,拉着仲画辞坐下,张掌柜叮咛下人上茶。仲画辞道:“张掌柜,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有两件事相商。”

仲画辞顿时喜上眉梢,心如小鹿般乱窜。仓猝取下信笺,展开一看。

本年,仲家的处境并不悲观,虽是一百三十八家店铺所报账簿多是红利,但其间数额,比起往年已然有大幅锐减。这些年,陆家崛起,其他各家也是渐陈范围,市场上世人见到丝织无益可图,无数人簇拥而至,导致现在苏绣商界良莠不齐,市场狼籍,以次充好大有人在,长此下去,只怕苏绣名声渐污,不过朝夕之间。

张氏佳耦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犹自不明白仲画辞登门本意。多年来,张家经谋生丝一行,与仲家合作密切,已丰年事。现在虽有陆家从中作怪,但张痕多么夺目之人,不获咎陆家,天然更不会获咎仲家,加上张夫人与仲家二蜜斯夙来交好,这层干系在内,即便年初陆家频繁施压,张家还是不为所动,此事仲家看在眼里,刘晗卿在与仲画辞心中所言,亦是如此。

仲画辞笑道:“素闻姐姐喜好刺绣,这块锦缎,刚好给姐姐做参照,他日姐姐何尝不能达到这番工艺。”张夫人无法感喟道:“mm讽刺姐姐,我哪有那等技术。”仲画辞道:“我听闻,姐姐也买了本《绣玉卷》,上面工艺针法,必定是学得经心,姐姐聪明过人,来日绣出佳作有何难!”

仲画辞微微一笑道:“我自有安排,贵叔让人筹办条上好的刺绣锦缎,我要带去张家。”

刚才管家来报,镇江府五家店铺中,有三家被陆家打压,运营已然困难,更有一家十大哥店,竟被人冠以“挂羊头卖狗肉”,以次充好的罪名,遭路人当街打砸,店中三名伴计受伤,店中丧失惨痛,官府虽是前去措置,还是不痛不痒,撂了几句官话便也走了。想到这些,仲画辞不由得头大,陆家如果正大光亮比试一场,她倒并不担忧,但这类公开里使小手腕,勾搭街头地痞,坑蒙诱骗,轮番肇事,然后一哄而散,官府也无从查起,倒是让她一时候没有太好的应对之法。

仲画辞走下车去,只见张府门口人头攒动,说不出的热烈,叹道:“春节将至,倒也喜人。”仲贵道:“我已叮咛人,提早知会了张掌柜,得知您要来,张掌柜已然在门口驱逐了。”

张痕哈哈一笑,抢先带路,领着二人进了张府。张家娘子立于客堂,见仲画辞来,笑着一把抓住仲画辞道:“四蜜斯可贵来一趟,本日可不准早走。”

她正神游天外,听得车外仲贵道:“四蜜斯,张家到了。”

张氏佳耦听闻她这般说,面面相觑,深恐仲画辞因《绣玉卷》泄漏一事,发兵问罪而来。

仲画辞一字一句看完,将信笺翻来覆去找了数遍,忽地一叹:“甚么嘛,也不问问我好不好。”忽而想到本身现在处境,寂然一叹,自暴自弃道:“也是哦,问了又如何?那日是我赶他走的,贰心中定然恨我的紧,又如何会问我好与不好!”

仲画辞莞尔一笑,道:“姐姐和我二姐情同姐妹,自二姐出嫁,好久没来看望姐姐,是mm不周。”说罢,让仲贵呈上礼品。张夫人翻开一看,突然欣喜道:“这,这是上等的刺绣,妾身何德何能,竟得mm赠这等贵重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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