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昨夜星辰昨夜风[第1页/共2页]

老衲人微小哼声道:“甚么,已经三载了,怎如此之快?”青年公子道:“师父,不是三载,是一载。”老衲人哼哼道:“嗯,七载就七载,返来得倒也及时,为师好歹还能见你最后一面。”

青年神采怔怔,喃喃道:“落花时节又逢君,又逢君......”一时如有所思,忽而自嘲一笑,起家抛弃手中水珠,整了整肩上行囊,上了石阶。

话音未落,老衲人也道:“就是就是,你看老衲光阴无多,本日只怕是回光返照,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哀,为师只怕......”话音未落,狂咳数声,直咳得面红耳赤,眼看着接不上气来。

老衲人恍若未闻,很久缓缓抬眼,气味孱羸道:“徒,徒儿,你如何返来啦?”青年公子柔声道:“弟子出门游离,现在已过一载,便返来了,只是未料,我刚返来,师父您却,是徒儿不孝......”

青年公子伫足一愣。他是方丈晦空禅师收的俗家弟子,便因一次参禅论道,他以《佛说造塔功德经》中“诸法人缘生,诸法人缘灭。”诉说对诸千天下因果观点,让老衲人大为震惊,认定他深得慧根,百年难遇,今后一改多年修成正果心愿,一门心秘密这徒儿削发为僧,承其衣钵,为此循循善诱,从佛家大道讲到小我荣辱,从好言相劝到威胁利诱......各种坑蒙手腕无所不消其极,他防备多年,身上早已长了十八个心眼儿。闻言讶然道:“如何又要圆寂了?老衲人搞甚么鬼。削发人不打诳语,觉明你可不准骗我!”觉明一脸笃定,边推着青年公子直奔后院禅房,一边唠叨道:“此次铁定是真的,师兄,骗你我是阿谁,师叔都探过鼻息了,说是有气进没气出,大抵是快登西方极乐,阿弥陀佛的,离佛主不远了。”

青年公子见老衲人已然胡涂,心中忍不住一酸。老衲人清咳两声,有气有力道:“可惜,为师修行半生,到最后,心愿难遂,只怕免不了带着遗憾拜别了。”

青年边走边看,感慨侧重回故地,将这繁华炊火品入心中,模糊闻得身后马蹄声碎,两旁茶肆早有人举目凝睇。转头望去,只见一辆马车由身后缓缓驶来。那马车装潢华贵,玉勒雕鞍,香车华彩,车帘用了江南苏绣上等锦锦缎,精雕细琢,不似平凡人家。

茶肆中几阵骚动,有人细声道:“这般马车,却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另一人瞧热烈道:“观你是本土面孔,岂不知咱江南刺绣名家仲家。”旁人道:“本日是腊八节,寒山寺烧香还愿的日子,仲掌柜每年都要去烧香还愿,想来,那马车中坐的,定然是仲掌柜无疑。”

刘晗卿撇撇嘴:“又想诓我,老衲人这......还得道高僧呢,也不知那里高了。”

此话一出,中间世人面前一亮,齐赞道:“也不知是仲掌柜还是那仲府老太君,这老太君我却见过,端的是......”后话喧哗,顿时埋没在人声鼎沸中。

青年公子将信将疑,被觉明推着撞开禅房门一看,只见一老衲盘膝坐于僧榻之上,双目紧闭,面若死灰。青年公子伸手探鼻,只觉老衲气若游丝,不似佯装,心头一慌,忍不住跪地轻言细语道:“师父,师父!”

觉明站在青年公子身后,伴着唉声感喟,听得青年公子款款一语,一个劲给老衲人使眼色,出言道:“师兄,师父光阴无多,此乃遗言,师兄何不先承诺师父,也好让师父早登极乐。”

觉明从速一把抱住师父,口中呼道:“师父不成,不成犯了嗔戒啊!”老衲人气急废弛,一跳老高,被觉明拦腰抱住,双腿在空中一阵乱踢,张牙舞爪道:“你别拉我,今儿老衲豁出去了。”觉明那里肯放。刘晗卿趁机开溜,耳畔犹自听到禅房中老衲人号令:“本日若不是你拦着我,你看我反面他同归于尽,你信不信我真跟他同归于尽。”觉明回道:“嗯嗯,对对对,师父一言九鼎,天然说到做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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