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祥已朝长吉伸出了手。
而此一刻,看清了这张脸以后,常岁宁便约莫明白了这报酬何要留胡子了。
常岁宁只好走畴昔。
倒不但单是因为白手拜见常大将军,而是又在那崔元祥面前丢了脸!
昨日见时,未能看清其面庞样貌,此时其立于晨光下,便如薄雾散去,终见青山真容。
“都督所拟之奏表,待我细看罢,再令人送归去。”常阔说道。
其人如名,如玉含光。
“嗯!”阿澈重重点头:“郎君整整两日没吃肉了,我便想着去前面那条河里碰碰运气……郎君想如何吃?我去跟他们借只锅来熬汤吧?”
当然,面前此人实在样貌过盛,倒也未曾因那层胡茬而袒护太多,但总归是聊胜于无,且的确添了几分威凛之气。
“咦?”
而常阔自不是计算之人,见得魏叔易来,非常热忱地接待了,并商定了明日一同解缆之事。
此奏表由崔璟亲拟,再使常阔过目查对是否有讹夺之处,力求详确周到。
“魏侍郎倒比那崔多数督更像崔氏子。”常岁宁将一碗粥喝罢,放下了碗。
恰是那崔璟。
崔璟再次点头,抬手朝常阔一礼,常阔抬手行礼罢,便让楚行:“送崔多数督。”
“自是来拜见常大将军。”魏叔易含笑道:“同朝为官,既为下僚,又是长辈,于公于私,都当前来拜见。”
常岁宁的神思尚未完整抽回,看着那火堆,下认识隧道:“不必,自暮年不慎被鱼刺卡喉几乎丢了半条命以后,他便再不吃鱼了。”
长吉的神采扭曲挣扎了一下,行动生硬地将东西递出去。
……
“不过……顿顿都需吃肉的常小娘子既都能吃得了这军炊事,魏某若再一味挑三拣四,也实在不像话。”魏叔易一幅忸捏之色,端起了粥碗。
常岁宁一个激灵,立时回过神来。
喝了两口,又冷静停下。
本日未行军,他便未着甲衣,换了深青色圆领箭袖暗纹长袍,腰系踥蹀带,勾画出笔挺流利的腰背线条。
“郎君!”
元祥微一把夺过来,微抬着的下颌仿佛写着四个大字——拿来吧你。
她本要与常阔一同用饭,但因崔璟在常阔帐中议事,她便主动避了出来。
而此时,恰遇魏叔易朝此处而来。
可谁知崔多数督不按常理出牌!
说着,含笑看向崔璟:“本筹算拜见罢常大将军,再去崔都督处的,一为伸谢,二来于合州时得了些好茶,恰宜于崔都督同饮话旧。”
此人眉弓生得极好,鼻梁高挺,便愈显眉眼通俗,如幽峭山谷,敛藏华光万丈。
“啊?”阿澈愣了一下,才咧嘴点头。
“这崔令安……是用心想让我白手出来啊。”魏叔易“哎”了一声,视野对上院内已朝本身看过来的常岁宁与常阔——再令人折返归去备礼是来不及了。
春夜尚寒,常岁宁看一眼他湿透的裤管和衣袖,道:“借锅费事,直接火化吧。”
常岁宁刚来到常阔帐前不远,便见阿澈跑了过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朝常岁宁伸出双手:“郎君,您看!”
那茶是郎君拿给常大将军的!
至于郎君为何要说出是给崔多数督的,除了“郎君行事多有病”以外,遵还是日经向来看,这是笃定了崔多数督不成能理睬郎君这张嘴的——
“快来见过崔多数督!”常阔笑着朝常岁宁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