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下认识地看向那站在大山前的少女，却见她只是澹澹扫向了那仆妇一眼。
到底她只是提出了一个让对方自证的体例罢了，并未曾说过任何质疑或是歪曲之言不是吗？
那就得换个别例了——
常岁宁当真问：“如若那幅画果然是我所画，但倒是被人设法偷来的呢，我又要如何故画自证？”
最多看在其影响卑劣的份儿上，拉去衙门打一顿板子，丢进牢房里关上旬日半月便罢。
解夫人于心中嗤笑。
四下世人亦听得神采各别。
褚太傅被老仆扶着站起了身来，面上笑容镇静，指向常岁宁：“你这小女郎，脑筋里有点东西！”
且常岁宁被那解夫人死死盯着，竟还能面不改色……若换了她，甭管有理没理，都要涨红了脸急哭了，怕是甚么话都说不出了！
门生都是喜好被教员夸的。
常岁宁于心底嘲笑，谈甚么假定，若本日在的是阿鲤，便不是假定了。
常阔早就看她不扎眼了，此时不怒反笑：“对嘛，这话不假，我常阔没别的本领，唯独是教了个好女儿出来！这教女之道，我等甚故意得，就不劳解夫人屈尊指导了！”
四周一时落针可闻。
先前虽晓得常岁宁够大胆，但没想到还能如此大胆！
大盛律持续前朝律法，亦有诽谤罪在，但此诽谤罪分三则，一是妖言惑众扰乱国朝民气，二为群情朝政恰当、对天子或官僚有不敬之语，三则是诽谤诬告——
那男人颤声道：“那……那你们送我见官好了……我没错，官老爷自会为我主持公道的！”
常阔：“事到现在还敢狡赖！你可知以不实之辞诽人，假造虚证诬官员家卷名声，该当何罪！”
她此一问令众女卷皆惊住。
像是在做出某种极富有压服力的认证，自恃权威，而高高在上。
四下氛围一时都僵住。
本日行事不顺，她不得不临时放过这不守端方的小丫头，可对方反倒揪着她不放了……真是荒诞！
姚翼欲言又止。
段氏叹了口气。
见那少女在等着本身答复，解夫人淡然反问：“常娘子此时说这些是何意？”
“此言长辈倒不敢苟同。”
幸运自证成了，得一个贞烈之名。
“这机遇怕是等闲不会留给我。”常岁宁改正提示道：“方才是没听清周顶是如何死的吗？”
仗着在女卷间的声望行事，为防其故伎重施，那她无妨就先试着毁一毁对方这名不副实的声望好了。
解夫人嘲笑一声：“常娘子好威风，竟管束起我的下人来了。”
常岁宁也微微一笑：“那便多谢解夫人替长辈主持这公道了。”
“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常岁宁看着解氏沉下去的神采，最后道：“解夫人既被尊为天下女子之师，一言一行皆被视作真谛，影响如此之大，凡事更当三思后行，不是吗？”
其问罪声凌厉，有很压迫之感，叫很多小娘子听了皆是神采一变。
此等事有一次，便有第二次，本日要经验的是她，来日便另有旁人。
解夫人微抿紧了下耷的嘴角。
“可若我没法自证呢，解夫人还未答复我方才的题目——”常岁宁扫一眼那手足无措的男人，“如若这画是被偷来的，我又当如何？”
那仆妇神采一阵红白交集，想要辩驳但碍于对方话中暗指却又只能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