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沛涵微微点头，伸手相请朗星入坐：“多谢晟瑞帝美意。”
聂沛涵安静地远目而望，半晌才回道：“便让鸾夙误觉得她对本王另有些用，如此她才肯心安理得留在府里。不然以她的性子，必然心有不安。”
这是要提闲事了呵！朗星见聂沛涵如此干脆利落，也不再迂回盘曲：“敝上说手札有失，不若口言。慕王殿下想说甚么问甚么，大可尽数奉告小侯。”
出岫痛快地应下：“殿下放心，妾身与鸾妃娘娘不但沾亲，并且带故。妾身会经常来陪娘娘说话的。”
聂沛涵闻言挑眉：“本王既然能坐上储君之位，便能压抑住那些心胸鬼胎之人。”
而后持续一月，皇城京州乃至南熙各地，上到宗室下到大小官员，无不前去恭贺慕王大婚。而聂沛涵，则日日都在各种筵席上周旋，将那些至心冒充的巴结照单全收。
当日，聂沛涵赴皇宫应元宫，与统盛帝秉烛密谈彻夜；
“你在军中声望极高，但在文臣当中不及你四哥。庄相贤名在外，娶了她的女儿有百利而无一害。朕的一番苦心想必你能体味……”
岑江干笑着垂下头，但听聂沛涵又命道：“此次赴京，你不必去了，留在府内照看鸾夙。”
朗星终是摇了点头：“敝上之意，只要统盛帝一日在位，慕王殿下行事必然有所顾忌。倘若您不担当大位，恐怕敝上不会应允阿谁前提。”
“差人将此信送去黎都序央宫，转告臣暄派个可靠之人前去京州观礼本王大婚。”聂沛涵一字一顿对岑江叮嘱道：“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商。”
“殿下！”岑江破天荒地出口反对：“此去京州，明里是赐婚，暗里那些皇子也不知要使多少绊子，部属担忧……”
起码，他的父皇属意他担当皇位，并在为他操心策划。
闲杂人等立时退得一干二净。
聂沛涵想过了，现在他与鸾夙走到这个地步，是不成能再转头了。她爱上了别人，他也将娶正妻，相互信奉分歧，图谋分歧，终归是再也勉强不得。
聂沛涵没有立即接话。他拿鸾夙做买卖，不过也是想要试一试臣暄的态度。
岑江还是有些不明白：“部属一向觉得，殿下是担忧圣上措置鸾妃娘娘，才决计举高娘娘的本事。”
岑江只得受命。
提及“鸾夙”二字，朗星也有些愤怒：“慕王殿下莫以五十步笑百步。倘若您对鸾夙情深意切，便不该拿她来做买卖。”
出岫粲然一笑：“妾身先行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二十三年来，唯有今次赴京的这一个月里，聂沛涵才真正体味到了被统盛帝体贴的感受。虽说这此中并不全然是父子之情，还掺杂了时势等身分，但他仍觉难能宝贵。
不管心中多么失势或得志，聂沛涵在外人面前向来自控恰当，何况来者还是敌国重臣。他换上客气的笑容转去待客堂，甫一入内，便瞧见朗星正落拓地坐着品茶。
聂沛涵从管家手中接过礼单，看也不看便搁置在茶案上，食指悄悄叩敲着案几，半晌，对一众陪侍命道：“你们先退下。”
出岫觉得聂沛涵担忧云氏的名声，便笑着解释：“为何不能相告？妾身并不担忧鸾妃娘娘晓得‘晗初’这个名字。”
“那孩子没了便没了，你也莫要过分悲伤，待庄萧然过府再为你开枝散叶，生下嫡出的子嗣才是关头……”
聂沛涵考虑半晌，才对朗星道：“靖侯与鸾夙友情深厚，本王略知一二，鸾夙至始至终想要的东西，想必靖侯也清楚。劳烦传达臣暄，本王提出的前提，如若他肯，本王就此对鸾夙罢休，毫未几做觊觎；如若他不肯，本王也不会由着他再去伤鸾夙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