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要他这般位高权重的宗亲,才气毫不避讳的提起当年旧人旧事。
被两道沉沉目光望着,纳木卓难堪地笑笑,屈膝向德沛行了个万福礼:“纳木高见过外叔公。”
驰念又深又浓,那里是牵牵手就够的呢?
傅恒从小锦衣玉食,除了练武艰巨,从未吃过一丝痛苦,直到本日才知,本来活着竟是如此艰巨。
傅恒一一记在心中,点头应下:“多谢你了。”
伉俪间本不该言谢,纳木卓却毫不踌躇点头接管了。
看着听清他的话后,从愣怔中复苏过来的百姓们又是痛哭又是叩拜的模样,傅恒心中五味杂陈。
他出身崇高,生来便是满洲八大姓里的嫡子,又有帝后作为背景,即便不爱将国舅爷的身份摆出来,可在京中能横着走不是假的。
纳木卓现在放肆的模样, 跟方才施粥时谈笑晏晏的模样不同太大, 一下就把干脆不断的男人镇住。那男人也不知是饿的还是吓得, 颤了一颤, 反被正筹办去堵他嘴的侍卫扶住。
光阴如梭,德沛离京多年,也听过这位格格的事迹。他离京十余年,几近未曾归去,当年非论是靠近的还是陌生的兄弟,大多已化作灰尘,就连当初小小的奶娃娃,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女人了。
但这小公子骂到脸上, 他不管如何,也不能先开口报歉。
恨路有绝顶。傅恒这般想着,已不自发勾起了唇角。
就算他未曾言明,卓卓也晓得他谢的不是她帮他完成万岁安插的任务,而是出此奇策,解了江南万千百姓的困局。
非得游鱼入水,欢乐整夜,才气一解相思之苦。
见她一脸嫌弃,傅恒很有些失落:“你竟一点不想我么?”
她推开拦在身前的侍卫, 与傅恒并肩而立,抬着下巴看向还在喋喋不休的人:“你,读过书吧?”
当时纳木卓离京,非论是她大哥瞻岱亲哥宁琇,还是夫君傅恒,都千丁宁万叮嘱,让她不成私行行动必然要重视安然,到达杭州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找简兴宁,而是去拜见德沛,暴露实在身份,以免一个不查被宵小欺辱。
“哦~秀才公啊~”纳木卓拉长了声音, 冷嘲笑道,“那你更该晓得, 鄙视上官该是甚么罪恶!”
看她一副可贵正儿八经的模样,傅恒心中酸涩也垂垂淡去,唇边溢出一丝幸运笑意。
没有见面时还只是简朴的驰念,直到真正触碰到她,才晓得类似早已入骨。
德沛轻叹口气,将对旧事的回想收起:“你外祖若见到你现在的模样,定比我还感觉欣喜。”
直到月落银河,公事与私事才全数办好,带着粮草在路上风餐露宿近一个月的傅恒也终究松了口气。
纳木卓又是活力又是想笑。她望一眼面前在听到蝗灾动静后,勉强保持平静的哀鸿们,偷偷捏了捏傅恒的手,这才嘲笑着对墨客道:“圣上特派钦差押粮赈灾,你却当着长官的面说官府放着百姓存亡于不顾,摆荡民气的到底是你,还是富察大人?”
墨客恨极了本身规戒弊端没事爱呛上两句的风俗,竟忘了此时落魄难堪,正等着人家的粮食活命。
“你……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