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菓子都已经送到我这屋里来了，让谁吃，当然再由不得她。
蔺芙收敛情感，扭头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冲着我赔罪笑道：“让柒娘见笑了。”
蔺芙只能在旁小声叮咛道：“你少吃点，这是给殿下和柒娘的。”
蔺棠在一旁瞧见，唉声感喟，反过来又教诲起蔺芙来。
“不是夭夭，本王娶谁都是娶。既然如此，当然是以投机为主。”
“蔺小娘子要不尝尝？”
我不由赞叹，蔺芙与魏驰的心竟如此同频。
“睿王殿下的身材......可好？”
“恰好恰好！”
我用心调侃起蔺芙来：“蔺芙女人如果嫁给殿下当王妃，殿下必定会对你好的，只可惜蔺芙弃了殿下。”
我起家到茶炉前，给姐妹二人烧了壶花茶来。
当年的冰蚕蛊，是蔺芙帮萧皇后给魏驰种下的，现在她却反过来问他身材可好？
蔺棠虽性子霸道了些，可内心坦白实在，不矫揉造作，不钩心斗角，不懂尔虞我诈，从小在赵姨娘的心疼中长大，干清干净，活脱又自傲。
真是好笑！
“刚进府时，殿下身子不如何好，但萧王妃入府后，寻名医将殿下的身子治好了。”
蔺棠故作高深，一副须生常谈的模样，“大姐姐，想奉迎子休哥哥，你得送肉。”
她自顾自地点着头，又说：“只要殿下现在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那冰蚕蛊就是那巫医养的，不找他找谁呢。
我翻开锦盒，将内里花腔精美的茶菓子推到了蔺棠面前。
“治好了？”
若我是黑，蔺棠则是白，被一滴血和性命感化过的白。
收回扯得有些远的思路，我看向蔺芙问道：“既然蔺芙女人仍惦记睿王殿下，为何又要嫁给七殿下？”
蔺芙低头，欣然若失。
我笑着表示无妨。
话落，蔺芙的眼底又出现水光来。
“恰是。”
非常必定，蔺棠是没听懂赵姨娘的话中意，在这里不懂装懂。
唯唯诺诺的荏弱性子，当年被萧皇后拿捏，也不敷为奇。
“大姐姐，人家子休哥哥在都城甚么好吃好玩的没见过，能看得上你这盒茶菓子？”
蔺棠吃菓子吃得正噎得慌，接过茶盏吹了几口，便饮了大半盏下去，大咧咧的性子，是一点都不嫌烫。
低头深思。
蔺棠眼睛晶晶亮，点头如捣蒜。
她难掩惊奇之色，“萧......王妃？但是阿谁萧芸筝？”
我瞧着蔺芙，不知是该怜悯她，还是该鄙夷她。
水光映着烛火，晶莹闪动，将她的哀痛和遗憾在这个夜晚无穷放大。
可欣喜在蔺芙的脸上逗留没多久，便一点点消逝。
毕竟是姨娘的孩子，又是趁她母亲抱病在床上，爬床勾引蔺知州生下的，换谁都是心生膈应的事。
暖黄的烛光里，蔺芙则绞着帕子，眼波和顺地瞧了我半晌，才再次缓缓开口。
我点了点头，表示默许。
蔺芙闻声，面露欣喜，一双眸眼都比先前多了几分活力。
“还当子休哥哥是当初你送个小玩意儿都当作宝贝的子休哥哥呢？我娘说了，男人立室后，就只爱吃肉，不爱吃这些素了吧唧的菓子。”
她点头晃脑地看着蔺芙笑，吃完一个又拿起一个，还当着我的面儿戳穿蔺棠的谨慎思。
蔺芙的话让我想起了魏驰曾经说过的话。
“都是畴昔的事了，我也配不上殿下的好。”
看着蔺棠伸手去拿，蔺芙眉间微蹙，想禁止却又不好开口。
黄毛丫头的性子就是背叛奸刁，蔺芙越说，蔺棠恰好吃得越香。
“......”
“还行吧。”
直率与傲娇并存，蠢萌得敬爱。
“殿下，对她可好？”蔺芙又问我。
看来蔺芙远在云州，动静闭塞，并不知魏驰已经娶了萧芸筝为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