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寺人拿着奏折垂首上前,也不知是因为惊骇还是怎的,脚下一个踉跄,竟连人带折子一起跌倒在地上。
脸部肌肉稍稍有些不调和,达不到陈仲英大佬的模样,笑起来比哭还要丢脸一些。
君令仪就是一个小偷,偷走了本来属于她的秦止哥哥。
来了……
陈锦凝的头扬起,对劲地看着劈面的君令仪。
君令仪做完这个行动,头抬起,刚好撞在陈锦凝瞪着她的目光。
闻言,陈丞相扑腾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开口道:“女扮男装潜入虎帐,是冲为军妓的重罪,百姓署名相告,可见此事之严峻!”
皇上看着陈丞相诚惶诚恐的模样,又笑道:“娘舅不必如此,父皇临走之前,曾拉着娘舅的手让娘舅帮朕一起守住这万里江山,不过一份奏折,娘舅也是偶然瞥见的,朕就是随口一说,娘舅这般反应,不晓得的人还要觉得朕是个暴君。”
他叩首,道:“臣……臣该死……”
陈丞相从坐位上站起来,快步上前将奏折从地上捡起来,冷哼道:“你果然该死,奏折岂能随便丢在地上。”
君令仪伸开嘴,不烫不凉的汤一口吞了下去,从口到胃都是暖暖的。
秦止手中的调羹垂垂靠近君令仪的唇瓣。
君令仪倒不在乎。
陈丞相的头还抵在地上,上了年纪的膝盖微微发痛,却不敢站起来。
如许密切的暗号陈锦凝天然是不晓得。
千算万算,竟漏算了皇上这一节。
酒饭过半,有小寺人呈递奏折上前,道:“谏史台有折子呈上,请陛下查阅。”
话中很有所指。
陈丞相字字咬的都很重,话音落下,秦止的眉头突然拧紧,君令仪握着筷子的手指也稍稍动了一下。
皇大将奏折放下,叹了一口气,苦笑对秦止道:“五弟,百名百姓上书,说云悦城内,你的王妃女扮男装,破坏军规,谏史台压不住,又不能冒然抓捕,只能在年三十的时候,把这份奏折送到朕这儿来了。”
“小偷。”
君令仪很有规矩地学着他的神采回了他一个笑。
陈锦凝的拳头稍稍松了些,侧眸见陈仲英正看着她。
本日分开相府时陈仲英丁宁的话似还在耳边反响。
皇上举起酒杯,说了几句客气话,君令仪瞪大了眼睛连连应和,实际上却没有听出来了多少,慕烟更是低着头只知吃东西。
皇上捏了捏眉心,道:“呈上来。”
这一次,真的是剑拔弩张,不再有悄咪咪眼神呼喊和秀恩爱的存在。
鉴于陈仲英的笑容诡异而深不成测,更难以用说话来描述。
陈仲英的目光淡然,向着陈锦凝摇了点头,表示她不要过分冲动。
简朴的几个字含着悄悄的笑意,陈丞相的后脊突然惊起一片盗汗。
她在中间看着,拳头忍不住又紧紧地攥了起来。
家宴之上,一向以亲朋之名相称。
陈仲英看着她的神采,又勾了勾唇,跟着陈丞相和陈锦凝一起坐在劈面的位子上。
的确是不要脸至极!
皇上的神采倒没有甚么特别的窜改。
他交来回回看了好久,将折子悄悄放在桌上,开口问道:“关于此事,丞相有何高见?”
皇上的手指悄悄敲在奏折上。
君令仪看着陈锦凝,不怒反笑。
本日,就是这个小偷的死期!
她的唇角轻动,向着君令仪做了一个口型。
大年三十谏史台送来折子,另有陈丞相的神采,如何看都不像是简朴的模样。
陈丞相用心致志地在桌前候着,目光一向落在皇上的身上。
奏折滚落地上,不谨慎散开了。
慕烟拿着筷子吃着,君令仪细心地为他剃去鱼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