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面对皇上都寸步不让的萧墨渊,现在对上叶晚萧的目光,竟是脚底一松,乖乖让到一旁。
绝对不能让她受一点伤!
清脆的响声从长廊而入,在沉寂的屋中来回飘零。
他半侧过甚,用余光扫视皇上。
叶晚萧掀起长纱,跪在皇上面前,恭敬叩首施礼:“臣女的确有样东西要求,请皇上成全。”
叶晚萧每个字都在皇上的雷区内猖獗摸索。
他背着双手,居高临下,神采淡然地凝睇叶晚萧:“叶女人觉得,戴着这么个东西,朕就认不出你了?”
萧墨渊话虽说得客气,可任凭是谁都听得出。
“既然皇上早知此事,又何来欺君之罪?”
“皇上曲解了,宸王绝对没有这个意义。”
皇上鼻尖翕动,冷嗤两声:“好啊,果然是你。”
“只要你说,朕便给。”
皇上对叶晚萧这话非常受用,点点头:“你这丫头这么会说话,本日又救了洲洲,说吧,想要些甚么犒赏?”
倒是屋内三人问稳如泰山,耸峙不动。
他固然在施礼,可浑身高低清楚涌动冷厉之气。
“既然皇上不是偶然很辣之人,臣女又如何会被惩罚呢?”
皇上半挑眉角,迷惑地哦了一声,才将冰冷的目光从萧墨渊身上挪开,饶有兴趣地投向叶晚萧。
“武侯府急报,称叶女人已经葬身火海。”
萧墨渊抱拳微躬上半身,那双阴暗的瞳孔超出双臂,直接望向皇上。
茶盏顿时碎成几片,飞溅而起的瓷片,携眷着茶水,在屋内其他几人的面前炸开。
“叶晚萧,武侯府所犯的但是杀头的欺君之罪。”
他迈着四方四正的步子,一步一步逼上前。
“父皇,叶女人本日是儿臣府上的高朋,又是洲洲的拯救仇人。”
皇上微眯双眼,背在身后的一双手悄悄点动。
叶晚萧微紧眼皮,思忖几秒,摸索着扫向皇上:“只要臣女说了,皇上就给?”
萧墨渊舒展眉心,右手缩进衣袖里,手指伸直,手背微微跳动。
就连鬼医如许平日吊儿郎当,甚么都不怕的人,竟在大夏季的生出一身的白毛盗汗。
“朕还因为此事迁怒了畴前的宋奕辰。”
他这话清楚意有所指:叶晚萧本日是他的客人,便是皇上要动叶晚萧,他也不会承诺。
皇上阴沉面孔,鲜明上前,未及靠近,却见一道身影跨步而来,挡在他和叶晚萧中间。
厅内沉寂更重。
时候一分一秒流逝,皇上和叶晚萧一个面无神采,一个满面盈盈。
“不错,果然不错。”
叶晚萧挪步上前,恭敬施礼:“皇上明鉴,何必非要恐吓臣女呢?”
“皇上身在宫内,却能以细枝末节推断全局,皇上才是真正短长的人。”
砰--恰逢屋外长廊下,婢女打翻了茶盏。
说着,她的余光似有似无地往一旁飘落几分。
她掀起眼皮,毫不害怕地与皇上对视一眼,双手搭在腰间,福身施礼,轻声唤道:“臣女叶晚萧,见过皇上。”
“皇上说说,您可不是恐吓臣女吗?”
叶晚萧也不客气,回了一礼:“臣女不过是揣摩一番,想清楚说出来罢了。”
“父皇息怒。”
他也不叮咛叶晚萧起家,漫不经心肠绕着叶晚萧走了一圈,视野始终在叶晚萧身上来回游走。
俄然,皇上嘴角一勾:“哈哈,叶晚萧你不愧是武侯府的女儿。”
二人四目相对,皆直勾勾地回望对方。
“朕恐吓你?你倒是说说,朕如何恐吓你了?”
叶晚萧抢在萧墨渊之前开了口。
俄然,皇上顿住脚步,抄起一旁方几上放着的茶盏,顺手一扔,刚好将茶盏扔在叶晚萧脚下。
“还望父皇看在洲洲的份上,不要此时究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