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皓清叹了口气随后再次摸了摸她的头,试图安抚这个偏执病娇女。
稍作停顿,她又轻声开了口,腔调里尽是眷恋与哀伤:“把你悄悄带回万妖岭的那段日子,每一日都像是偷来的甜梦。晨光拂晓,第一缕光洒进屋子,我一睁眼就想从速瞧见你,那一刻,我总狐疑本身是掉进了人间最夸姣的幻境当中,满心都是不敢置信的欢乐。我把你藏在这儿,你固然老是面无神采但却给我起了个称呼说我是病娇,我懵懂无知,诘问你这词儿是何意。你撇撇嘴,说归正不是啥好听的称呼。可你不知,我有多迷恋这个称呼,只因每次从你口中吐出,我都能咂摸出藏在里头那丝丝缕缕、再逼真不过的爱意。”
她失魂落魄地瘫坐在陈腐的椅子上,眼神浮泛,很久,才缓缓抬眸,望向房梁之上方才亲手挂上的那缕白绫。
这简简朴单的一句话,于舒玉婉而言,却不啻于一道惊雷在耳畔炸响,她的身躯刹时不受节制地狠恶一抖,手指也下认识地松开了白绫。
戌时。
先是沉默了一瞬,而后,压抑好久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地溢出,她把脸埋得更深了,抽抽搭搭地喃喃低语:“我就是疯子又如何,只要你不分开我,哪怕被全天下鄙弃,哪怕沦为彻头彻尾的疯子、怪物,我都甘之如饴,我甚么都能够……”话语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断交,和劈面前人近乎偏执的依靠。
她那根相伴多年、曾在无数险境中助力的禅杖,早已被许慕春毫不包涵地收缴而去。
舒玉婉却仿若未闻那声斥责,她疾步上前,双手紧紧环绕住孟皓清的腰,全部身子顺势靠在他刻薄的胸膛上。
就在这万念俱灰之时,沉寂的屋内,俄然有个声音突破了令人堵塞的死寂。那声音降落而高耸,好似从幽深的谷底缓缓冒出来,带着几分冷凝的意味:“病娇的意义就是,脾气扭曲、感情极度依靠的疯子 。”
贞启十四年的首日,光阴仿若脱缰之马,仓促奔逝,舒玉婉被困在这狭小的房间以内,如同折翼之鸟,再难飞脱。院子外头,两名圣女如门神般鹄立扼守,周身披发的庄严之气,令这一方小小六合更显压抑。
舒玉婉压根没听出来这话里的责备之意,只是把他抱得愈发紧了,双臂像两条坚固的藤蔓,死死缠住对方,她恨不得把孟皓清揉进本身的骨肉里,嘴里不竭念叨着:“不!不!让我抱抱你,千万分袂开我,求你了……”话语里已经带上了几分要求,她惊骇这只是一场虚幻的好梦,只要一放手,面前人就会化作泡影消逝。
双唇一触碰,舒玉婉便缓缓阖上双眸,满身心沉浸此中,贪婪地感受着爱人嘴唇上传来的温度。那温度,暖烘烘的,像是暗夜里独一的火种,足以遣散她满心的惊骇与绝望,她沉浸在这半晌的密切里,不肯醒来。
万妖岭。
不但如此,舒玉婉浑身穴道遭封,仿若被一张无形且绵密的大网死死罩住,就连体内流转气流的经脉,也被许慕春以狠毒手腕封禁得严严实实。现在的她,衰弱非常,试图抬手去触碰后颈处那封穴针,却只是徒劳,连一丝对抗这禁制的力量都挤不出来。
斯须,她猛地伸出双臂,紧紧环住孟皓清的脖子,双手交叠,用尽尽力狠狠一拉,全然不顾现在的失态与鲁莽。下一秒,她的双唇已然孔殷地贴上了孟皓清的,带着不顾统统的狂热与眷恋。
但是,未几会儿,孟皓清只觉舌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眉头刹时拧紧,下认识地闷哼一声。未及反应,他猛地伸脱手,苗条有力的手指狠狠掐住舒玉婉的脖子,稍一用力,便将她从本身身前狠狠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