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岳飞脸上暴露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便策马向南而去。
上方的岳帅悄悄一笑,说道:“使者远道而来,路途辛苦,不过鄙人却有一问,还望奉告。”
春去秋尽,又有圣旨降下,众元帅一同接旨,倒是令众元帅暂回本镇,候粮听调,又命岳元帅在朱仙镇屯田养马。
“使者勿怪,还请到偏帐安息,我等整军驱逐天使。”
岳飞跪谢接了圣旨,送别钦差,回营坐定,着人请来韩、刘二元帅与部下亲信共商此事。
传令官略略点头,接过茶碗,一口饮尽,舔了舔稍稍津润的嘴唇,又将头低了下去。
传令官当即站起家来,拱手说道:“元帅叨教,小的定知无不言。”
韩世忠告道:“元帅以十万之众,破金兵百万,亦非轻易。今胜利期近,不出兵粮,反召元帅兵回朱仙镇,岂不是把一桩滔天的大功沉于海底?必是朝中奸臣,怕大将建功。元帅且自酌量,不成轻自回兵。”
又是一年夏尽秋至,岳飞在朱仙镇上操兵练将,屯田耕作,这一日,岳飞独坐帐中,旁观兵法,突报圣旨来到。
上方岳帅深思半晌说道:“稍安勿躁,待得钦差来到,接了圣旨再做筹算。”
中间一名边幅俊美的中年将领轻抚颌下短须道:“古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今金人锐气已失,我军高低一心,鼓励用命,规复中原,在此一举。依愚之见,不如一面催粮,一面出兵,直抵黄龙府,灭了金邦,迎回二圣。然后归朝,将功折罪,岂不为美?”说这话的,恰是枢密院都统制刘琦元帅。
岳飞听得二人这般说话,低头皱眉,深思很久后说道:“众元帅美意,飞感激不尽,既是朝廷圣旨,怎能违逆不可?若如此,岂不是背了我母刺下的‘尽忠报国’四字?”
岳帅笑道:“使者不必严峻,还请坐下说话。”
那使者来到帐中,跪在条案之前,朗声说道:“小人乃是御前钦差座下传令官,今有钦差大人奉圣谕前来宣旨,约莫过了晌午便到,还请岳帅清算人马,驱逐天使。”
待传令官远去,方才惊呼的将官起家说道:“元帅,我等方才金龙岭下大破金兵,恰是气势如虹,一鼓作气直捣黄龙的良机,如果此时班师,岂不是功亏一篑?”
离了朱仙镇,目睹大营垂垂消逝在身后,岳飞长嘘了一口气,心想道:“该来的毕竟还是要来,我苦心运营二十年,且看这遭如何?”
说罢,传令拔营起寨,还兵朱仙镇,各处统领操兵练卒,待朝廷用兵。
世人无法,只得让开一条路放岳飞畴昔,众将送了一程,各自挥泪道别。
见到传令官坐下,岳帅问道:“鄙人在此地调兵养马,正待差官催促军粮来到,便要挥师北上,直捣黄龙,却不知钦差俄然前来,倒是为何?”
正说之间,又报有内使执金字令牌,到军前来催岳飞起家,方才接过金牌,便又有金牌来催,不一会连续接到十二道金牌。岳飞苦笑道:“这十二道金牌,实如十二道催命符普通,奸臣倒是怕我不死啊。”
“报!”跟着一声高呼,一名身着皂色布甲,头戴皮莅子的兵士手举令旗,策马奔至中军一座朱红色大帐前。此人勒住骏马,滚鞍落地,满面灰尘,用带着沙哑的声音对守门甲士说道:“钦差有令,需面见元帅报知!”
这时,一人拍案而起,只见此人身材魁伟,面庞刚毅,浓眉短须,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恰是英国公韩世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