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洞离空中只要半尺,恰好被博古架的下半截挡住了,不移开博古架,底子就看不到这个带了柜门的小洞门。
左两圈半,右三圈,再左三圈,只听咔嚓一声,柜门开了。
骆冰用温水浸过的湿手帕替他擦拭脸庞,闻言,行动僵在了那边。
陶掌柜将人送至门边:“二蜜斯慢走。”
“我们走吧。”
他了然一笑,一扬鞭,马车辚辚而去。
“好啊,”其别人纷繁呼应,一人道,“这茶喝得腹中空空,明枫这发起,深得吾等情意矣!”
骆冰闻声赶来,见到喝得醉醺醺的丈夫,一边和侍从扶着他往房里去,一边心疼地抱怨:“如何喝了这么多?把自个儿的身子喝坏了可如何好?”
世人都轰笑起来。
是夜,吕明枫当真酣醉而归。
“不。”她粲然一笑,“去县城。”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成留……”
春节刚过,铺子里没甚么买卖,有点冷僻。
骆雪蹲下身子,从袖中拿出一把外型独特的钥匙,缓慢地插进那柜门的锁孔里。
“哦,”骆雪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那我上去姐夫房间里拿个东西就走。”
“好,不醉不归。”
他低声道:“他没有难堪你吧?”
吕明枫闻言,眸光一闪,但神采却未变。
最后,终是悄悄一叹,将画轴重新放回原处。
“回家吗?”他问。
他走后不久,骆雪便来了。
画中的女子,明眸皓齿,淡扫蛾眉,背手而立,回眸含笑。
吕明枫醉意昏黄,嘴里兀自喃喃:“……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能够酣高楼……”
“少店主,您约了齐家的至公子在醉雨轩喝茶,这会子时候差未几了,该解缆了。”
陶掌柜见她款款下楼,迎上来,笑容可掬:“二蜜斯,东西拿好了?”
然后冲莲香道:“我们走吧。”
见到她出来,跳下车,迎上来。“谈完了?”
“我晓得了,你下去吧。”他淡淡挥手,伴计躬身退了出去。
转过身来时,那双眼睛又规复了往昔夺目油滑的神采,脸上的神采已云淡风轻。
祥顺斋二楼某间屋子支起的轩窗前,吕明枫长身玉立,面无神采地站在那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马车拜别,直到那二人一马车消逝在了他的视野里,男人的手指紧紧握住扇骨,一双通俗的眸子里,好像冰封了千年的幽冷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