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听得弟弟有下落的高兴,转眼落空,小女人忍了好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哭了。

关彝道:“我们在尼姑庵里搜索了一大圈,几近把全部山头都搜遍了,都没有找到孩子。谢保玉一口咬定她没有偷孩子,头儿无法,只得将人临时带回县衙,这会子应当在连夜鞠问了,大女人存候心,一有动静我们会立即告诉你的。”

门闩插上的顷刻,二丫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哭腔,道:“姐,四宝不会有事的,对吧?”

谢悠然深深地闭了闭眼睛,转过身来,神采淡然隧道:“四宝的命是老天爷给的,老天爷不会残暴,这么快就又要归去的。你放心,他必然不会有事的。我也会尽我所能,把他给找返来的。爹娘受不了打击,这事儿你先不要奉告他们,等今后再说。”

谢悠然心下不免再次绝望。

她定了定神,道:“二丫三丫,你们陪爹娘进屋去。我送送这位官爷。”

横河道经凤凰山脚下好几个村庄,百花村位于烟村的下流,再往下是荷塘村。

关彝上马拜别,谢悠然站在原地,望着茫茫的夜色,眼神放空,久久没有动步。

到了内里,谢悠然沉声问:“关彝,你诚恳奉告我,我弟弟是不是不在谢保玉手里?”

直到身后传来悄悄的脚步声,二丫走了过来,低声道:“姐,夜里凉,还是回屋吧。”

说着,朝关彝使了个眼色,关彝会心,跟谢家人抱拳告别。

二十板子打下来,谢保玉腰部以下血肉恍惚,一条命去了半条,终究抵挡不住,承认了孩子是她偷的。

官差们沿着河边一起搜索,石虎和韩墨辞各带着一队捕快访问扣问,但村人纷繁点头,都说没有见过一个被扔进水里的孩子。

谢悠然和韩墨辞上马,向她们扣问四宝的下落,但获得的,仍然是否定的答案。

关彝眼神一闪,笑道:“是,请谢老爷放心,小少爷定不会有事的。”

关彝苦笑道:“公然还是瞒不过大女人,临行前,头儿叮咛我,只报喜,不报忧,如果大女人执意问起,就暗里奉告。实不相瞒,我们的确是抓到了谢保玉,但是她的身边并没有孩子……”

一群妇女在河边用棒棰捶洗着衣裳,有说有笑的,欢声笑语传出去很远。

黯然地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她朴直起腰,余光却瞟到方才跟这群妇女们一起洗衣裳的一个婆子抱着装着衣裳的木盆悄无声气地分开了。

眼下固然已是阳春三月,气候逐步回暖,但水沟水还是冰冷砭骨,四宝还是个婴儿,他小小的身子泡在河水里,如何受得了……

或许,是有人发明了他,把他捡走了。

谢悠然的内心沉甸甸的,她苦涩地笑了笑,道:“那就有劳你们了,他日一我再请大师吃酒。”

至于谢保玉,她会跟她好好算这笔账的!

谢家人闻言大喜,个个都很高兴,唯独谢悠然,内心微微一沉。

关彝说的是定不会有事,而不是说小少爷无事……

关彝闻言忙道,“大女人不必客气,我们是捕快,这也是我们应当做的。既然动静已经送到,我这就告别了。”

她方才见着姐姐神采有异,便让三丫送了父母进屋,本身则悄悄地躲在了院门后偷听。

百花村的这条水沟,是从横河引进的水,用以灌溉村庄里的农作户。

谢悠然赶到的时候,石虎和韩墨辞正带着一干捕快官差赶往百花村那条水沟。

“并没有孩子?”谢悠然心头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谢保玉被抓到了?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喜信!

提篮是竹傍友做的,能浮于水。或许,四宝真是被人从水里救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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