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头究竟是个如何的位置？”卫鹤鸣指着京师的方向喃喃。“凡是坐上去的人, 没有一个稳定的。”
一支利箭从毡帐中飞出，从太阳穴将这胡人的头颅射了个对穿。
楚凤歌的神采刹时变得冷峻，缓慢的从墙上跳了下来，反手将卫鹤鸣也拉了下来：“快走！”
卫鹤鸣的瞳孔倏忽收缩，仿佛是一盆冰水重新浇到了脚，冷入心肺深处。
刚想要翻下，却不想在夜幕中瞧见了草原上星星点点的火光。
卫鹤鸣抬首，正对上楚凤歌眼底，笑意淡淡，却一扫昔日的阴沉。
现在动静尚未肯定, 卫鹤鸣心中总存着那么一丝幸运――倘如果黄掌柜的动静有题目，那媾和只怕另有但愿。
这些能臣干吏, 这些聪明人……
远远的，部落最中间的位置已经升起了篝火，胡语的歌声借着夜风传到了耳畔。
楚凤歌轻笑出声。
楚凤歌瞧着他忙里忙外一刻不肯歇, 便晓得贰内心不静, 只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当啷――”
他们哪个不晓得媾和的好处？又哪个不晓得景朝现在打不起？
“现在这里藏身半晌，再做筹算罢。”
只是黄掌柜一行人，卫鹤鸣对于穿越草原回到岭北还是有些忧愁的。
“先生向来看不上权势，夙来在其位，谋其政。”楚凤歌低低笑着说，“现在我不消你，你便老诚恳实地在翰林院呆下了，戋戋从六品，竟也栖得下我的先生么？”
眼看着庆典即将开端，两人悄无声气地从人流平分开，走到部落东边。
卫鹤鸣一瞧，拉他那人是个麻脸男人，模糊曾在黄掌柜的步队里瞧见过，带着胡人的帽子，穿戴一套胡服，便瞧着有些陌生。
说着不知又嘀咕了一句甚么，转头就消逝在胡人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连个影子都瞧不见了。
男人从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又将两套胡人的衣物塞进他们怀里：“这也是掌柜的给的。”
卫鹤鸣趁着热烈，便拉着楚凤歌悄悄溜了出来，顺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一同前行。
卫鹤鸣心中何尝没有成算，只是却没有人如许直白地同他说过，毕竟贺岚鱼渊都尚且幼年，而卫父倒是个做了半辈子孤臣的，又如何会跟儿子说如许的话。
“并非如此，”卫鹤鸣抿了抿嘴唇，轻叹一声。“是我宿世自视甚高，自发得能够靠一己之力窜改乾坤，冷视党争，不善转圜……”
可楚凤歌倒是至心在为他筹算的。
平时这里都是有胡人巡守的，乃至另有箭塔了望，但是现在全部部落都沉浸在节庆的欢愉里，是以这里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细心看去，那些火光越来越近，乃至能听到马群踩踏草丛的声响，和纤细的兵器铮鸣声。
卫鹤鸣缓缓拉满了弓，箭尖从始至终都指在了胡人的头颅上。
卫鹤鸣情知不妙，便由着楚凤歌拉他在毡帐之间奔驰。
弯刀掉在了地上。
这几个胡人仿佛没有工夫担搁，他们撕掉了两个女人的衣裳，纵情的殴打欺辱，最后大声笑着要将弯刀刺进胡女的下|体。
“殿下……”仿佛是被戳穿了内心，他竟有些无措。
卫鹤鸣俄然停下了脚步，拉扯着楚凤歌钻进了比来的毡帐里。
昔日楚凤歌假作幼年，这些话不好说出口，现在却借势说了出来，点醒了他。
两人从毡帐裂缝中窥测着内里的环境，看到了一群胡人骑在顿时，手拿着弯刀，挨个掀起毡帐劫夺。
君臣博弈，却视天下如玩物，视万民如草芥，又如何不让人冷了心呢？
卫鹤鸣一时语塞，不管如何也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