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红叶坐在榻上,冷静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面庞暖和,目光如天上的浮云,那般安好。

文媛高兴得直点头,心道:五年了,老天终究开眼了,皇上也晓得心疼娘娘了。

她那般瘦,从燕洵的角度看下去,只能看到一段美好洁白的颈项。阳光洒在她身上,带着安静宁静的气味,氛围里有平淡的药香味,沙漏里的沙一丝丝地滑下,温馨得几近能听到针线穿过衣衫的沙沙声。

一只檀香色的锦盒,看起来已经很旧了,并不沉,拿在手里,轻飘飘的,也不晓得内里有甚么贵重的东西,竟然并排上了三把锁。

“啊?烧了?”文媛一愣,固然她不晓得这些信是甚么人写的,但是只看皇后放的处所,就晓得定是非常首要的,忙问道,“为甚么呀娘娘?为甚么要烧掉?”

“娘娘,您要火盆做甚么啊?”

燕洵较着是信不过她的技术,皱着眉也不说话。不过很快,只见她极其谙练地穿针引线,手指苗条,那针线在她手中仿佛活过来了一样。

殿门被关上,大殿里又温馨下来。纳兰红叶拿起那厚厚的一摞手札,惨白的手指摩挲着那些不晓得已被她看过多少遍的信纸,目光垂垂温和起来。

宫殿深深,他们离得那么远,就如许互望着,时候从他们之间穿越而过,一年、两年、三年、五年,另有那些他所不晓得的,十年八年,很多很多年。

甚么长公主的庄严,甚么怀宋的国体,甚么纳兰的姓氏,全都是假的,全都是自欺欺人。她只是惊骇,只是没有胆量,只是不敢跨出那一步。

她拿起一张泛黄的信纸,墨迹淋漓,她的手高高举起,指尖惨白纤细。信纸放得久了,已经又薄又脆,收回清脆的声音。俄然,纳兰红叶悄悄松开了手,信纸滑落,火盆里的火舌顿时扬起,一下将那张她器重了很多很多年的手札淹没,转眼之间,化作飞灰。

文媛用帕子掸去盒子大要的灰尘,不由得咳嗽了起来,只见那灰已经积得很厚了,也不晓得放了多久。

燕洵站在大殿中心,隔得很远,望着阿谁坐在床榻上的女人。

“娘娘——”文媛高兴地笑,仿佛不晓得该说甚么,终究一头冲了出去,嚷嚷道,“奴婢去筹办一下。”

文媛一愣,“啊?”

纳兰红叶挑眉,“上过疆场的人,还怕这小小的绣花针?”

“文媛,去拿一个火盆出去。”

文媛这才觉悟,赶紧带着失魂落魄的下人们传膳。

但是天气越来越暗,早已过了晚膳的时候,还是没见他来。

纳兰红叶如有所思,悄悄道:“不烧掉,还留给别人悲伤惭愧吗?”

她父皇驾崩,独留下她和病母痴弟和满朝狼子野心的皇亲权臣苦苦周旋,江山家国十足落在了她薄弱稚嫩的双肩上。

纳兰红叶深吸一口气,靠在软绵绵的被子里。俄然记起了很多年前的阿谁傍晚,他骑着马,远远地追上来,终究站在桥头对着远行的她,大声地喊:“我在梨花树下埋了好酒,你来岁还来吗?”

多少年了,只要她一闭上眼,就能听到这个声音。仿佛就在昨日,就在耳边。

那一刻,纳兰红叶几近能清楚地闻声全部大殿传出来的感喟声。她面色安闲地和阿谁传话寺人对答,打了赏。对文媛说:“好了,摆膳吧。”

文媛仓猝跑上来,燕洵接过茶水,喂她喝了一口。她的呼吸垂垂安稳,只是脸颊潮红,眼神也更加倦怠。

纳兰红叶接过盒子,冷静看了一会儿,然后从枕头上面拿起三把钥匙,将盒子翻开。

不一会儿,燕洵身边的小寺人跑来传话,说是西北美林关传来告急军情,皇上今晚在军议处和几位大人议政,就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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