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小事,你不听耳根子反倒清净。”邓青山说着,站起家,一手牵着邓宝林,一手牵着宋金锁,径直向书房外走,“我早就与爹说过,这乡间农妇,再如何有贤惠名声,也净是些笨拙妇人,始终是登不了风雅之堂的,可他偏不信,只怕秋闱过后发了榜,他便要悔怨了。”

回到厨房,苏快意看着黄澄澄的鸡汤,咽了咽口水。

“如果大家都如你这般懂事就好了。”邓青山刮了一下宋金锁的鼻子,宠溺地说。

“这……”苏快意未曾想过,她当时只顾着一门心机扑在鸡汤上,那里会想这很多。

说着,她双眼含笑,看向了分外难堪的苏快意。

“萧玖儿给的?你不是说你那堂妹苏斑斓心机暴虐?既如此萧玖儿又如何会有这权力分你鸡汤?”

苏斑斓想着,大着胆量推开了门。

躺在床上的苏斑斓,肚子饿得咕咕叫,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

大黄狗得了鸡肉,欢畅得点头摆尾,大口大口吃起来。

见到邓青山发脾气摔了碗,忙问,“青山哥哥如何发这么大的火呀?姐姐是做错甚么,惹哥哥不欢畅了吗?”

宋金锁娇媚一笑,将一个茶盏送到邓青山面前,就放在那一圈鸡油印子的中间。

坐在早已冰冷的灶台前,她看向了阿谁装着鸡肉的碗,想起方才邓青山说过的那些话,又羞又恼,将碗里的鸡肉丢到了院子里喂狗。

“哥哥彻夜不读了?”

“这是如何了?”恰好宋金锁手里端着甚么,从门外出去。

看着一滴温润的鸡油顺着碗沿滑到书案上,邓青山对苏快意的最后一丝耐烦也消逝了。

……

她内心总惦记取阿谁菜窝窝。

在路上时,她便已经筹算好了,鸡汤如许滋补的好东西,天然要留给百口最辛苦的人,而两块鸡肉,该留给正在长身材的宝林。

邓青山皱眉看了一眼那圈油渍,谨慎避开,端起茶盏,送到唇边抿了一口,“好茶。”

宋金锁说话时,一双杏眼含情,樱桃般的娇唇微微嘟着,莺雀普通的声音,带着娇媚的腔调。

他指着鸡汤,冷冷道:“你可听闻‘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这苏斑斓清楚是借着这鸡汤欺侮我们邓家穷,你作为邓家的媳妇,竟连这么简朴的事理也弄不明白,还喜滋滋端到我面前来欺侮我!真是平白地丢人现眼!惹人笑话!真不知你爹娘是如何教诲你的!”

苏快意被推得一个踉跄,但也只能退向一边站着。

苏快意赶紧点头,解释道:“不是如许的,是方才萧玖儿给的,我想着夫君读书辛苦,就……”

眼看着快到秋闱的日子,连续几日,他都苦读到深夜,不免有些神思倦怠。

他看向宋金锁,柔声问,“这么晚了,如何还没哄宝林睡觉?你托盘上端的又是甚么?”

宋金锁听了,娇滴滴哼了一声,“才不要呢,如果大家都如奴普通,岂不是大家都能入哥哥的眼了?哥哥身边的解语花多了,就不要奴了,奴只想做哥哥身边独一无二的那朵花。”

不等苏快意说完,邓青山的脸已经阴沉了下来。

“笃笃”的叩门声响起,出去的是苏快意。

邓青山有些惊奇,“你那里来的鸡汤?你可晓得院里的母鸡是留着产蛋的?你竟擅自做主将鸡杀了?”

“书这么多,一时那里读得完呢?方才喝了你的茶,才感觉心复镇静些,彻夜临时宿在你那,好好歇息一下,明日再读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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