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就是兵荒马乱。
方陶氏恐怕她婆婆下一秒就把饭桌掀了,只能压下起伏的心机,上前。
“我不管,凭甚么我没有?三丫这个赔钱货都能吃,我二哥二嫂私藏钱你也不能把气撒我身上啊!”
何翠枝目光下移,方胡氏手上正提溜着一串用草绳串一起的铜板。
“娘,我的呢?我的饭呢?三丫都有,我为甚么没有?”
这个小孙子之前也没有这么靠近她啊?
方胡氏忐忑不安。
就听到内里说话声传出来。
“二嫂你不是会绣活吗?要我说啊,一个月绣三十件帕子,到时候拿镇上去卖,得六十个铜板,给娘才算是赔罪呢。”
闹心啊!
二房独立流派实在没多大题目。
原身对他们再刻薄、再刻薄,他们扭头就忘。
内心却止不住光荣,幸亏来得及,没有卖掉三丫。
伉俪俩的声音同时响起。
也怪不得会被原身欺负死。
这嘴皮子溜的。
“奶奶,奶奶这真的是给二宝吃的吗?”
“但是……你偷偷藏银钱,娘到时候怕是会更活力。”
至于赔罪?
正结结巴巴解释“不、不是……”的方胡氏见此,赶紧收住嘴巴,跟了出来。
如许一个月下来,银钱是有了,可眼睛得毁了。
娘对他这么好,他却如此不信赖娘,真是该死!
方陶氏、方二奔、方胡氏都是好的。
三儿子方三年是个心眼坏的。
遵循原主大多数时候都把家里的人当牛做马的使唤,就算再赔罪又能赔到哪儿去。
“胡氏去盛饭,只盛四碗。”
她们俩愣了神,直到一声不满响起。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看娘也不筹算卖三丫了,她明天给大宝二宝红枣的时候,也没漏下三丫。”
方胡氏好不轻易挣了钱,还没存着,就被嗅到味的原身摸走了。
呼噜呼噜的跟个小猪仔似的。
让大儿媳妇起了再醮的心机。
可这个家要说最不怕原身的是谁,那就是方三年,他底子不怂他娘。
原身刻薄又刻薄,可对两个孙子倒不错,俩小子胆量也略微大些。
她和二奔私藏钱,娘还对她们这么好,她真不是人。
又让二房一家起了分炊独立流派的设法。
“出来吧!”
何翠枝瞥到方二奔和方胡氏一脸打动,忍不住在内心摇了点头。
方二奔此时才看清何翠枝端着的碗里装的是啥。
她瞥了一眼肩膀松下的方胡氏。
屋里俄然一静。
何翠枝看了一眼就收回视野,没理他,径直走进西屋。
室内蓦地沉寂下来。
三十个铜板。
“三十个铜板,一个子儿都很多,我明天早点起,赶在娘醒前把钱给二叔公送畴昔。”
“二奔,另有胡氏,这就是你俩不对了,娘惦记取二奔的身材,不但抓了药,还煮了白米,这但是比官老爷吃的还要好的明白米啊,就为了给老二你补身材,你们这……这不是寒娘的心吗?你们不好好给娘赔罪这事可没完!”
“娘,我来端着吧。”
三丫被卖这件事就是个转折点啊。
也不把粥递给二宝了,抬脚率先走出来。
她轻声“嗯”了下。
这是方胡氏欣喜的声音。
她张了张嘴,话还没出来,就又听到了吊儿郎当,贱不嗖嗖的声音。
“娘,你如何过来了?”
方二奔面色讪讪。
一道小奶音打断了何翠枝的感慨,是方二宝,方陶氏俩双胞胎儿子里的小娃。
娘必定是一拿到铜板就去村里换粮,给他补身材!
何翠枝端着一碗米粥走到西屋,正筹算排闼出来。
“这个是、是二奔的赏钱,他返来的时候忘了,现、现在让我拿给、给您。”
她脆弱寡言,也不敢抵挡,没钱买药,只能设法采药,这才被狼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