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一身石青色四爪蟒纹朝服,端坐在软榻上,向门口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两人,“起来吧,苏培盛呢?”

康熙爷微睁双眼,看了看四阿哥,“这些都不是琐事,对皇阿玛而言,你们的事儿都是天大的事儿。”

张保看了看窗外,抢先一步上前道,“主子,时候不早了,早朝迟不得啊。”

当晚,参谋行遣走了寝殿内服侍的主子,单独跪在床榻边,一一禀报。

胤禛抿了抿唇,扶住康熙爷的手,“二哥他挺过来了,这么多年来,二哥固然偶尔让皇阿玛绝望。但在天下百姓眼里,二哥还是我们大清的储君,皇阿玛最看重的皇子。”

直郡王出了宫门,梁九功忙让人唤了太医。康熙爷靠坐在软榻里,神采蕉萃,鬓边竟冒出几根白发,尤其显眼。

“你!”康熙爷身子一颤,抓起炕桌上的茶碗向直郡王砸去,“荒唐!荒唐!你胆小包天啊!”

康熙爷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在身前比了比,“你二哥被封太子时,方才两岁,走路都不稳妥。穿上太子的奉侍,像个大头娃娃,跟着朕摇扭捏摆的走到乾清宫,走进太庙。皇阿玛当时内心惊骇啊,惊骇你二哥对峙不住,惊骇你二哥被人暗害……”

四阿哥兀自沉下脸,转头看了看桌上的魔方,“爷迩来是越来越忙了,一时半刻不得清净,他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号令。

隔天,康熙爷强撑病体晓谕诸皇子及众大臣曰,“日前,胤褆奏称,胤礽所行卑污,不堪为储君。相面人张明德曾言胤禩今后必大贵。今欲诛胤礽,不必皇父脱手。言至此,朕身为骇怪,胤褆为人凶顽愚笨、不知义理。倘若果同胤禩堆积翅膀,暗害胤礽,他日若朕碍其前路,必不会念及君臣大义、父子之情。如此洵为乱臣贼子,天理国法皆所不容!今令刑部尚书巢可托、都察院左都御史穆和伦等鞠问胤褆所言相面人张明德。听闻其曾为胤禩看相,又四周招聚世人,连累甚多。尔等勿须滋蔓,但坐张明德一人便可。尔等皆得力大臣,此事不成蒙蔽朕躬!”

这一天的早朝仿佛统统如常,四阿哥惦记取府上未说完的恶梦,惦记取京郊粮庄的人,惦记取还未解开的魔方,是以没有重视到直郡王阴沉的神采。

库魁咽了口唾沫,眼尖地瞅了瞅炕桌上的五彩骰子,“苏公公去京郊粮庄上住着了,说是等贝勒爷解开魔、魔骰子再来给主子存候。”

“皇阿玛,您别再担忧这些了,”胤禛站起家,给康熙爷盖了盖毛毯,却被康熙爷猛地抓住,“胤禛,胤礽那儿,你要多照看着。不要让你大哥、你二哥走到兵戎相见的境地。”

康熙爷轻笑一声,摇了点头,“朕盼望着你们,平生繁华繁华,安乐平顺。可你们都大了,长在爱新觉罗家,心比天高,一个个开端觊觎着东宫之位。朕是按也按不住,挡也挡不了,眼看着胤褆和胤礽争夺不休,眼看着你们一个个迈进这场旋涡。”

库魁与李英对视了两眼,小英子眨眨眼睛道,“回贝勒爷,师父本来是想去张家口的,在热河送走了林公公后才俄然起意回京的。”

“皇阿玛,”直郡王未避未躲,任茶碗带着茶水砸了一身,“太子行至本日,普天之下人臣共睹。即便胤礽是皇阿玛一手带大,但他现在的操行已不配为一国之君。儿臣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愿替皇阿玛诛杀胤礽,迎一品德兼优的皇子入主东宫。”

四阿哥皱了皱眉,往宫门口看了看,“是皇阿玛召见我?”

“胤禛,”康熙爷颤抖动手指向胤褆,“你给朕,你给朕把这个孝子拿下,关进宗人府!朕看他还敢不敢口出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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