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二姐，”凉亭旁，一个月红色锦袍的少年穿过回廊。
苏伟点了点头，目光闪出些微茫。
四阿哥挑着碗里的鱼刺，嘴角微扬，“今儿爷去弘晖的院子，他正在屋檐下背书，一见着我眼睛都发光了。爷问了徒弟才晓得，福晋说他功课背的倒霉索，不准他出门。”
“不劳姐姐担忧，”良嫔转过身子，看向荷池，“胤禩年青，抓紧时候生个嫡子才最打紧。”
四阿哥睁眼看看他，扔了个果脯畴昔,恰好砸在后脑勺上，“不准又胡思乱想,闻声没有？”
良嫔由红菱扶着入了御花圃，在万春亭四周闲逛，走到荷池边时，正碰到成嫔姗姗而来。
索额图在廊下渐渐走着，格尔分仓促而来，“阿玛，敖格传来动静，公主府的事儿已经成了，保准不露陈迹。”
“哎哟，贝勒爷，”萧二格弓着身子小跑过来。
苏伟夹着碗里的饭粒儿，没有吭声，四阿哥自顾自地尝着鱼肉持续道，“爷倒不但愿把弘晖管的死了。他又不消像爷当初那样，尚且年幼就得单独迁宫。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功课渐渐读就是，一步一个足迹，也更踏实。”
四阿哥凝眉盯了萧二格半晌，眼看着萧二格就快把脑袋□□地底去了，四阿哥才缓了神采，开“行了，你从速着去吧。”
“是啊，”李嬷嬷弯了弯嘴角，“子嗣的事儿不但得你情我愿，还得合了天意才行。不过也恰是因着不易得，才要更加用心。”
“你来找苏培盛的？”四阿哥挑了挑眉。
出了御花圃，红菱谨慎翼翼地开口道，“娘娘，您别在乎成嫔的话，她——”
三月入春，京中垂垂去了暖意，皇宫中已不见半点儿杂雪，御花圃里开了一树的木棉，非常素净。花房应景地摆了很多新培出来的各色山茶，一时之间倒真有百花竞放的盛春之感。
“不消了，”四阿哥迈步向正院走去，“一准儿是又在捣甚么蛋，让他折腾去吧。”
“主子老是太忙，”苏伟搓搓手指，“这子嗣的事儿也得随缘。”
格尔分深思半晌，点了点头。
良嫔尚未开口，成嫔又道，“不过也对，不说八阿哥是惠妃娘娘教诲出来的，单就八阿哥的婚事在皇子中也是少有的。只是姐姐当今想来，八阿哥大婚也几年了，这后院如何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啊？没有子嗣就算了，连个格格都没进。当初在阿哥所的阿谁王氏一出宫就病死了，现在八阿哥偌大的府邸里就福晋一个，不是太薄弱了吗？”
“哟，”成嫔嘴角一弯，“这不是良嫔mm嘛，我们姐妹真是好久没见了。”
四阿哥靠着榻子闭目养神,手指小扣在炕桌沿儿上，“不过是个格格,又不消洞房花烛夜，爷想宠着谁,睡在哪儿还用旁人管着？”
李嬷嬷笑笑，坐到了苏伟劈面的矮石上，“你倒是个心宽的，嬷嬷在宫里这么多年，哪个得宠的主子不是见天儿地跟着主子？”
“主子，”苏伟有点无精打采地拄着下巴,“就这么一座珊瑚能顶多久？”
苏伟不美意义地挠挠后脑勺，“是主子仁厚，不嫌主子惫懒。”
苏伟转头捡起果脯塞进嘴里,格外听话地点了点头，四阿哥对劲地闭上眼睛。
仲春末，气候渐暖，苏伟坐在假山后发楞。不远的亭子旁，女儿家的清脆笑声阵阵入耳。
“是，”张起麟紧忙地跟在背面，“石篆坊的东西今儿该送来了，要不要主子去筹办筹办？”
“恩，”弘晖猛地点点头，站到茉雅奇身边，冲伊尔哈扯个鬼脸。
几株矮苗被李嬷嬷揪下扔在路旁，苏伟一动不动地看着，没有吭声。李嬷嬷叹了口气，用手绢扑了扑手掌，“可惜了，这都是上好的灌松苗子，就是长错了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