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听了便感喟道:“方才你没听鸳鸯说?现在我们大观园一日不如一日。且别说别处,就说我们怡红院,晴雯出去了,秋纹也出去了,芳官儿去当姑子了,小红早就走了也不算,另有四儿那几个聪明漂亮的也走了,现在怡红院里只剩下我们几小我还在厮混。我越想越是难过。”

“现在老太太更加胡涂起来了,前脚儿刚做过的事儿,后脚儿就忘了。幸亏另有林女人陪着她,到处提示,这才好些!”

看来这大观园确确实在要荒凉了。

“唉……鸳鸯,你……你才多大年纪,如何就能这么想?”

三个低声说了一阵话,鸳鸯便起家告别。袭人两个忙站起来讲道:“从这里出去可另有一段路呢,我们两个一起送你出去,免得再遇见阿谁畜牲,二来我们闲着没事儿可做,也当出去逛逛。”

鸳鸯却嘲笑道:“往年比这冷的时候,大观园里也到处是人!现在贾府败相已露,园子里这些女孩儿死得死,走得走,那里另有甚么人?”

说罢三人分离,袭人两个瞧着鸳鸯走远,这才扭头往大观园里来。

麝月愣了一会儿工夫,这才扯着嗓子叫道:“你们都窝在屋子里头下蛋不是?一天懒死,也不晓得出来扫扫院子?”

鸳鸯嘲笑连连,说道:“你们还等着开春?依我看来,这贾府不见得能撑到阿谁时候吧?你看这园子里二女人死了,三女人又要远嫁,四女人也离府出走了,林女人和薛女人两个也都搬出去了,就是妙玉徒弟也走了,现在大观园里那里另有人呢?”

“那老太太……”

麝月听了也便不吭气了,想想也感觉无趣。

鸳鸯随口接到。

两人听鸳鸯一口咬定要吊颈,都吓得浑身直冒盗汗,苦劝了半天。何如鸳鸯满脸果断、一心就死,如何劝也不肯听的。

鸳鸯也点头道:“好,那你们快归去吧,这里也人多了,我先去了。”

袭人听了便低头不言语,现在这大观园只要怡红院和秋爽斋,另有李纨住的稻香村有灯火,其他诸处到了夜间都是乌黑一片,百日里也不闻人声。

麝月见袭人一起低着头只顾走,脸上大有悲戚,便问道:“姐姐,你如何俄然就不欢畅了?”

麝月见她们满脸都是不欢畅,嘴巴撅很多高,更是气得发疯,走畴昔打了几个小丫头几下,那几个丫头这才有些惊骇,一面躲闪,一面就嘟囔道:“姐姐,你为甚么打我?我这不是出来扫院子了吗?再说,这院子干清干净,又有甚么可打扫的?我们好几个月的月钱都没有发了,姐姐如何不去问问?”

三人默不出声,踩着枯枝败叶,走了好久才终究出了大观园。

袭人仓猝撵上麝月,一把拉住劝道:“现在都是甚么时候了?还在打闹?你快消停写吧。”

麝月骂了几声,这才见几个小丫头子慢吞吞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去寻了扫把打扫院子。

“鸳鸯,你也别多想了,我们也没体例!这就是命!现在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老太太如何样?”

等再走了一段路,只见到处荒凉不见人影儿。

见这几个小丫头顶撞,麝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便又打。

几个小丫头四周奔逃,有人便说道:“姐姐好大脾气!这是在那里受了气,那我们撒气?连袭人姐姐都没说甚么呢,你倒是跳出来打我们!我们不是一样的人?你倒是能哄着宝二爷要钱要银子!我们倒是连买手纸的钱都没有了!还要挨你的打不成?”

蓦地有一只乌鸦不知从那里飞来,落在屋脊上对着两人直勾勾看着,又“呱呱”叫了几声,这才“扑拉拉”展翅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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