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她不再等了,一伸手从铺盖底下抽出一把短小锋利的匕首。

从大婚之日到明天,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受尽欺侮折磨的贾府二蜜斯终是惨亡,间隔十八岁生日另有几个月的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绣桔终究哭干了泪水,眼睛火辣辣地疼痛,有殷红的血滴排泄。

绣桔见到迎春仿佛精力好了一些,内心稍觉安抚。她仓猝起家去了厨房,恳求着厨房里的人给烧点开水。厨房里当值的婆子素知迎春不幸,也就没有难堪绣桔,当下就通火烧了满满一大锅开水。绣桔千恩万谢端着热水回到了破屋子里。

“蜜斯,您等等我……我先去把阿谁畜牲杀了,我就来陪你!蜜斯,你等着我!”

又不知过了多久,绣桔终究复苏过来,她渐渐将迎春生硬冰冷的身材放倒在炕上,盖好被子,这才起家点上了油灯,细细旁观:只见迎春一双眼睛圆睁,到死也没有瞑目。

她缓缓脱下了衣服,暴露了女儿完美的身躯。只是她身上另有未曾褪去的伤痕,一片片黑紫色触目惊心。绣桔低头取出一件薄薄的春衫罩住身材,唯有苗条的脖颈、乌黑晶莹的酥胸半隐半现,给人无穷的遐想。

绣桔陪着迎春又坐了半响。

桃木的梳子,乌光油亮,精密的梳齿儿渐渐自头顶滑落。头发干涩打结,好轻易梳子通到发梢,一大把头发跟着木梳脱落下来,干枯一团的头发卷在一起,就如同夏季的枯草类似。

她对着镜子惨淡一笑,顺手将镜子扔在地上。一声脆响后,镜子变成了无数碎片,每一片碎裂的镜子里都有绣桔凄美的身影。

绣桔心如刀绞,一边给迎春梳头,一边冷静掉眼泪。比及终究把她的头发梳理好,地下、床上已经掉了厚厚一层头发。迎春头发本来精密丰富,现在却只剩下稀稀少疏薄薄一层,勉强挡住了头皮。绣桔偷偷摸了一把眼泪,把残剩的头发松松挽了一个发髻,这才强笑道:“好了!蜜斯看起来还是那么标致。”

“蜜斯……虽说我只是个丫环,但是蜜斯你对我如同姐妹普通!在我内心,你始终就是我的亲人!你先不要走,你等着我……等着我……”绣桔喃喃着。她没有再流眼泪,眼泪已经流尽了。

此时的丫环绣桔凄美无穷,她一回身坐在蜜斯迎春的尸身边,最后一次伸脱手抚摩着迎春的脸庞,失神盯着她永久都没法合上的双眼。

绣桔“忽”地挺身而起,她要去报仇了!

“蜜斯!我如何会悔怨?我不悔怨……”绣桔强笑道,一边要扶迎春躺下。

迎春现在已经喘成了一团,神采青紫,伏在绣桔身上,一字一字说道:“我本……本是……想着……咱……们……能……能一向在……一处……谁想……竟然……竟然不能了……我就要……司棋……还……”

她不过抹了几下,就感受扯肠扯肺的肉痛,终究又忍不住趴在迎春尸身上失声痛哭。

迎春现在神采更加丢脸,伏在绣桔身上,不见吸气只顾着一口口往外吐气,她抓着绣桔的手滑落了下来,身子也渐渐地凉了。屋外天气一片乌黑,极远处模恍惚糊传来一阵雷声,漫天的大雪夹带着冷风澎湃而至。

绣桔渐渐将头发挽好,拿起镜子打量了一下:只见镜子中是一个面色惨白的美女,双目含泪望着她,眼神中都是凄楚绝望。

她的丫环绣桔此时已经健忘了惊骇,她吃力地用手试了几次,始终是没有她家蜜斯的眼睛合上。

绣桔再也撑不住,哭道:“蜜斯,您快不要胡思乱想了,还是先躺下歇歇。”

迎春不语,只是微微点头。绣桔本来甚是欢畅,现在听了迎春这一句话,顿时又是心慌,又是惊骇,又是悲伤,只得颤巍巍走上前去,把迎春的头抱在怀里,拿起木梳给她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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