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收敛锋芒,赶紧抱拳请安:“鄙人失礼了。久敬慕容公子威名,如雷贯耳。”
“鄙人姑苏慕容复,敬慕先生大名,特来拜访。”
“啪!”
黄蓉泣不成声,语带哽咽:“是这个好人,他把我绑来,又在我体内下了毒,让我不能分开他半步……”
半个时候后,天气将暮。
“找人来威胁我?”慕容复嘲笑,眉头微挑,“你还嫩着点。”
“我也想和欧阳哥哥游山玩水,泛舟观月……但是……”
抬开端时,那双泪眼楚楚动听,她望向欧阳克,眼中尽是委曲与无助。
“慕容公子。”岳文放下酒盏,望着烛火长叹,“若天下男儿皆如你这般有志有节,大宋之困,一定不能挽回。”
他终是抱拳拱手,语气中带着摸索:“鄙人白驼山欧阳克,不知兄台贵姓大名?为何对黄父执令媛如此无礼?”
“岳先生谬赞。”慕容复拱手一笑,“若大家皆如岳王爷忠义无双,大宋焉有本日之难?”
黄蓉当即傻眼。
欧阳克闻言一震,面色蓦地剧变,脚边那青蛇倏然钻入袖中,不敢妄动。
她一番真假参半的演出,将本身塑形成无助被掳的少女模样,惹得店中几位尚未拜别的门客纷繁侧目,窃保私语。
可黄蓉的言辞,却恰好戳中了他那“豪杰救美”的软肋,令他迟疑问决。
慕容复掌控极准,每下一记都痛而不伤,连抽十余下,终究令黄蓉伏案抽泣,泪眼婆娑,完整诚恳。
“哦?”岳文一愣,旋即恍然:“本来是‘南慕容’,失敬失敬。”
欧阳克虽恃才自大,却也晓得轻重。江湖上“北乔峰,南慕容”的名号响彻大宋,连东邪西毒也不敢轻视。
“你想管这闲事?”慕容复终究抬眸,眼神淡然如霜,语气中却自带凛冽威压。
“我错了嘛……别打了……”黄蓉带着哭腔告饶,小腿乱蹬,裙摆飞扬,却有力摆脱。
慕容复语气一冷,压抑着肝火的号令,如雷霆炸响。
“啊?哦哦!这就来!”小二反应极快,从速递上一把崭新的竹笤帚,拔腿就跑,连头都不敢回。
“吱呀”一声,院门翻开,一名文士模样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
话语未落,脚下却悄悄爬出一条青蛇,蜿蜒回旋,蓄势待发。
说着,她绕过桌案,站至欧阳克身后,手指颤颤地指向慕容复,仿佛在控告十恶不赦的魔头。
“哼。”他收起笤帚,甩袖坐下,语气淡然:“记取这一顿。下次再敢玩心机坑我,双倍偿还。”
“岳文先生在家吗?”他拱手见礼,语气沉稳。
——这可不是谁的侄子、谁的门徒,而是本尊亲至!
他身后侍从闻言也皆露惊容,低声群情:“竟是姑苏慕容复?”
“唉……可惜啊……”
说完,回身便走。
厅中顿时寂然,唯有窗外风声穿堂而入,仿佛也在低语这世道沉浮、民气难测。
“告别,慕容公子慢用。”
三人入坐,黄蓉现在灵巧非常,小脸红扑扑的,一边轻揉屁股,一边咬唇偷瞄慕容复,尽是委曲。
黄蓉怔怔望着那群人的背影,手中猛地一用力,揪断几缕青丝也浑然不觉,很久才回神。
欧阳克神采一变,虽好色,却不蠢。面前这位气质沉凝、神情冷峻的公子,绝非平常之辈,光是那一双眼睛,便让人如坠冰窖。
这“嗯”,到底是信了,还是懒得计算?
“他日再见。”
言罢,再次拱手作揖,姿势放得极低:“我等另有要事在身,他日如有缘,愿与慕容兄共叙杯酒,不醉不归。”
“岳先生,酒不成贪。”慕容复温声劝道。
“去,拿一把笤帚来。”
岳文轻叹低语,神情欣然,眼中尽是感慨与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