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隆上前禀报,严实悄悄点了点头,大声喊了起来。

或许,这是天意,也是最好的挑选。

严实次子严忠济连连点头,嘴里啧啧奖饰,仿佛早已经健忘了对宋军的不满。

李世隆看着宋军大阵中高高飘荡的大旗,不知是用心还是成心,失声叫了出来。

以宋军的气力,霸占东平府城,恐怕不在话下。

事已至此,只要边走边看了。

东平府城外,宋军步骑铁甲贯身,长枪如林,漫山遍野,各色旗号招展,无边无边。步阵严整,刀砍斧削,骑阵马头攒动,黑压压不知多少。

“严将军,饶了我吧!”

熟人好说话,宋军使者,竟是当日之宋臣。宋皇此举,无疑是在表达美意。

“慢着!”

现在的严实投鼠忌器,已经没有了抵当的勇气。

三子严忠嗣细心阐发,给严实吃了一颗放心丸。

“爹背负彭义斌,乃至于他兵败身故,宋朝落空山东河北之地。即便是爹要投诚,只怕宋廷也不肯宽宥我严家!”

“…………摈除胡虏,规复中华,立纲陈纪,布施斯民……民稍安,食稍足,兵稍精……方欲遣兵北逐胡虏,拯生民于涂炭,复汉官之威仪。”

严实细心看到,惊诧之余,慎重拱手一礼,放下心来。

“严公,十二年前一别,严公风采还是,还记得鄙人否?”

“你个狗一样的东西,我和严实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再多说一句,我砍了你的狗头!”

“严实,快叫将领跟野不干去,趁着宋军刚到,冲毁了他们!”

“爹,我错了,你罚孩儿吧!”

图纳儿怒喝一声,一鞭抽在了李世隆身上。

“蓬!”

严实暗自感喟,面上倒是一板,怒声一句。

图纳儿骂完,对着严实,又是一句。

“爹,现在山东本地,包含海州都在宋军的节制之下,边疆上时有争端。宋军如果北伐,恐怕第一个避不开的,就是山东。现在济南府已失,就只剩下东平府一处了。”

东平府的守将图纳儿嘴里大声喊着,吃紧忙忙走了过来。

火器狂轰滥炸之下,城墙上的守军,又能剩下几人?

先不说宋军的火器,就是宋军的马队,人数恐怕就在万骑以上。东平府不过五千马队,本质堪忧,如何和宋军对抗。

“但愿如此吧。我们严家,可不能再出事了!”

“李世隆,你们可晓得,你们如许做,我们就没有退路了。”

并且,这一发炮弹,仿佛只是警告。不然上百门火炮一起狂轰滥炸,城墙上的这些人,必定死伤很多。

“这么多的马队!火炮怕是有好几百门!恐怕比蒙古军还精锐!这谁能挡得住?”

严实不由得一惊。宋人,这是要北伐了吗?

他已经死了三个儿子,剩下这三个,可不能再出事了。

“住嘴!”

严实本有七个儿子,老迈早夭,前面三子死于战乱,二儿子严忠济就是究竟上的嫡宗子了。

严忠嗣固然年青些,但知书达礼,比兄长严忠济反而沉稳一些。

严实心头苦涩,悄悄摇了点头。

三子严忠嗣大喊一声,禁止了士卒。他弯下腰,慎重其事劝道:

“图纳儿将军,宋甲士多势众,还是看看再说。”

东平府城墙上,一片沉寂,粗重的喘气声传入耳中,清楚非常。守军当中,很多人神采惨白,额头冒汗,更有些身子颤抖,颤抖个不断。

该来的总会来,三姓家奴也好,几次小人也罢,还需看气力,跟随天下局势。

报纸上大肆鼓吹宋军北伐,怪不得张儒杨友等人都是不安。宋军为北伐造势,山东人又何去何从?

“爹,有些机遇一旦错过,恐怕就回不了头。”

俄然,城外火炮俄然打响,南城门楼被一发炮弹击中,瓦石纷飞,砸伤了几名城墙上的军士,几人倒地不起,惨叫爬动。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