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策论的意义,是说朝廷大官僚归于宰相,因宰相为科举取士而生,代表着“公道”;而君主虽身份高贵、职位高贵,却不成“侵宰相之权”。

“宗室后辈,不知官方痛苦,文采飞扬,可惜华而不实,未有半点治国安邦之法,排到二甲偏后。”

“马光祖……”

“真公,此子固然狂悖,但向来殿试之事,未有摈除举子。真公息怒,陛下三思!”

文章写的天花乱坠,却没有半点民生痛苦,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是狗屎一堆。

邹应龙博闻强记,从速轻声回道。

“……官职冗滥,军旅不精,沉思救弊之术,量减卫兵年四十以上略不中程者请受;每岁拣禁军有不任交战者减充小分,拣诸路小分年四十以下胜甲者,升觉得大分,四十五已上愿为民者听;各路驻军,每都置将与副将一人,专门卖力本都将士练习,以备兵患……”

如许看下去,甚么时候才是个头?

至于这个进士汪文,所说不过是将来标新创新,要不然,也不会殿试时写下“宁为百夫长、胜作一墨客”的诗句来。

终究,天子还是没有尽情妄为,保持了朝廷法度。

新帝新作派。天子跟前都能坐着,的确让他受宠若惊。

他的教员,固然对新政很有微词,但关头时候,还是护犊子的。

“这赵汝腾是宗室后辈吧?”

“陛下,请将此人逐出临安城,登记在册,永不任命!”

真德秀无法领旨,薛极等人,都是长出一口气来。

世人都是大吃一惊。第十升为榜眼,这可真是走了狗屎运。

读书人千里仕进,只为升官发财,“士人”成了“仕人”,何其悲催!

傍晚时分,集英殿中灯火透明,交完试卷的士子们安温馨静坐在位置上,谨慎翼翼吃喝,尽量不发作声音。

蝇营狗苟!

赵竑嘴角微微上杨。这个叫李昂英的考生,仿佛对江南东路推行的新政和练兵之法,有些熟谙。

马光祖,汗青上,仿佛有这么一号人物,仿佛还是个断案妙手。

早间作诗的那位诚笃考生,仿佛就叫马光祖。

华而不实,装点承平。大宋,有他说的那么好吗?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可惜,侯赢、韩非子、鲁仲连那样的慷慨悲歌之士,再也看不到了。”

“有些才调!好,此人可为探花!”

薛极在一旁做了弥补。

赵竑摇了点头,把手上的试卷放在一边,重新拿起一份试卷看了起来。

这个考生洪天锡,一上来就规戒弊端,获咎了诸官,也幸亏是邹应龙和真德秀等人在场。要不然,早被刷下去了。

“李昂英为两榜状元,洪天锡为榜眼,马光祖为探花。至于此子,名次为两榜之末,杀杀他的傲气。”

“陛下圣明!”

看了看考生名字,赵竑不由得一惊,把试卷悄悄放到了桌上。

赵竑看了看真德秀,温声一句。

天子年青,精力充分,看了这么多份试卷,事无大小,可真是年青力壮,让人恋慕。

既然此人有才,那就给他一次揭示自我的机遇。

“臣闻公道在六合间,不成一日壅阏,以是昭苏而涤决之者,宰相责也。然扶公道者,宰相之责,而主公道者,天子之事。天子而侵宰相之权,则公道已矣。三省枢密,谓之朝廷……”

“此人,有些意义。”

赵竑指了指李昂英的试卷,意味深长。

“陛下,不成以一狂士而冷了天下读书人之心!”

真德秀恭恭敬敬说道。

本来是崔与之的弟子,怪不得有些本领。主修《春秋》,那和国计民生有关吗?

而在后殿当中,薛极和邹应龙,以及上面几个官员按答卷排好挨次,放在桌上,等候赵竑亲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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