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茂文说完，有点儿严峻地看着孙英梅，就怕她说出个不字。
“她敢不借？”孙茂文没听出孙英梅说‘韩明秀不肯乞贷’只是个借口，还觉得孙英梅真在韩明秀那借不来钱呢，就摆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老神在在的说，“你就跟她说去，她如勇敢不借，你就把她在故乡干的那些事给她周巴出来。看她另有啥脸在军队里待？”
“这都是她造的孽呀，缺老德了，这还不算呢，还把人家孙黑子整监狱去了，判了八年！你说她损不损吧？”孙茂文义愤填膺地叨叨着。
孙茂文媳妇苦口婆心肠劝着，仿佛已经看到孙英梅将来必然会有挨打受气的日子似的，又仿佛她让孙英梅给她老儿子乞贷娶媳妇，不是为了帮她老儿子，而是为了帮孙英梅建立姐弟间的密切干系似的……
孙茂文也经验说，“我跟你说，你可别分不清里外拐，别人跟你再亲那也都是大要上的，你爹娘和你哥哥弟弟才是你最亲的人！别看你现在日子过得顺顺铛铛的，用不着这些娘家人，就感觉娘家人可有可无了，等你今后日子过不顺了，张赫不拿你当回事那天，你就晓得有个好娘家有多首要了！”
说甚么为了她好，说的比唱的都好听。至心为她好的话，当年她在娘家时，为啥不对她好点儿？她的心本来就软，他们凡是对她好点儿，现在她也不至于一想起他们就来气啊？
“就是！就是！”孙茂文媳妇也在一旁帮腔道，“咱别的不说，就是有一天张赫有外心了，在外头养野女人了，那小秀还能帮你去打张赫咋滴？人家还不是两眼一眯，抓把瓜子在中间看热烈，上真章的时候，还不是得你亲哥哥和亲弟弟冲上来帮你……”
孙英梅说：“我都已经管秀儿借一百块钱了，这一百块钱还不晓得猴年马月能还上人家呢，哪美意义再找人家借去啊？”
他说完后，孙英梅连一秒钟都没有游移，就明白地奉告他们：“爹，娘，我刚到这军区没多久，除了秀儿我谁都不熟谙，找谁乞贷去呀？”
孙茂文媳妇又弥补说：“一个小丫头家，心竟这么毒，专干这损人倒霉己的事儿，难怪老天爷叫她生个丫头电影，就她这么损，不带生出儿子来的……”
“咱远的不说，就说那孙黑子吧，人家好好的爷俩，硬是让她给教唆得分了家，把教唆小锁见了他爹跟见了八辈子仇敌似的！这还不算，还把人家老孙家的孩子给过继到天涯去了，孙黑子这个儿子算是白赡养了……”
一看孙英梅伸开嘴要为韩明秀说话，孙茂文媳妇就抢着说，“你也不消替她辩白，也不消说没跟我们用心如许的话，我俩又不傻，啥都看明白儿的，不过算了，我们俩是长辈，也不跟你计算了，你现在还年青，心眼子又少，让她乱来住也在所不免，不过等今后时候长了，谁是啥样人儿你渐渐就能品出来了，到阿谁时候你就晓得到底是谁好谁赖，到底是跟爹娘亲还是跟她亲了。”
“爹，娘，你们别说了。”孙英梅听不得她爹娘在背后里骂秀，就愤恚地打断了他们，“人家生闺女咋地了？人家那闺女聪明聪明又标致的，将来长大了比多少人的儿子都强呢，再说，你们既然这么看不上人家，还管人家借啥钱呀？”
孙英梅固然不是啥聪明人，但还不至于胡涂到能听不出她娘那番花言巧语来。她娘口若悬河地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归根结底，不还是为了在她手里抠钱吗？
这还未几借呢？
孙茂文媳妇仓猝把手从眼皮上拿开（眼睛里一滴眼泪都没有）说：“那你就管小秀借呗，我跟你说，那死丫头可有了！前次她不是回故乡待一段时候嘛，不知咋整的，勾搭了个上海女人归去，撺掇着黑子家的小锁给阿谁上海女人当了儿子了，阿谁上海女人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必定没少给她，她手里现在指定有钱，你去管她借，必然能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