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冒出来这么一小我,府里没人眼热是假,可抵不过人家确切有本领,病娇娇一个小美人,也不说有多拔尖出众,就能投了郎君的眼缘。
尚坤进宫,同亲娘舅谈了半日京畿周边的防务,又提及西边用兵,突厥人向来不取信誉,要防着他们毁盟犯边,朝中应当积储兵力,不备急时所需。
昨夜凌晨她一再要求,他才勉强承诺答应她回家住几日,舒展着眉头一副不情不肯的模样,仿佛在说阿圆你又不乖。
“住嘴!”云尚仪厉声呵叱,满院寂静,她俯视脚下一干侍婢,暗骂一声满是蠢材。郎君决定的事怎会等闲变动,明显早上派人给她传话临时让罗家女郎回家住几日,命备好出门的车驾和带回家的药材。
红芍捂着半边脸颊,声情并茂哭诉道:“郎君夙起叮咛送罗家女郎回家,谁知她不肯走,挑我们的弊端,说丫头们手重弄痛她。我好言相劝,她竟发怒脱手伤人。”
忆君乜斜眼瞥向云尚仪,拿起手中钗子,指着半截钗尖,模糊可看到金子浮着绿光,不急不缓像说家常:“我并没有受委曲,只是不明白,为何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冲我再黑手。先是用劲拔头发,厥后又拿钗尖剌破头皮。我只想见了侯爷问个明白。”
屋里其他侍婢呆若木鸡,唯有红芍笑着讨情:“女郎,也不知如何的你恰好恼了,瞧在奴婢的薄面上,饶过她这一回。”
才回到大长公主府,本来兴冲冲要向祖母存候的尚坤被人半道截下。那名侍婢低声说了甚么,尚坤轻笑道:“阿圆不肯回家?”
转头看身后另有几个侍婢唯她是从,红芍欣喜地笑了,日子还长,她有的是机遇让郎君认清罗家女郎的真脸孔。假面都撕破,看阿谁贱人另有脸在郎君面前装腔作势,博得他的欢心。
传闻要送罗家女郎走,红芍不免又曲解了郎君的意义,笑着应下,和几个火伴心照不宣对视一笑。
这帮蠢材,八成是猜错了主子的心机,或者她们胆小妄为,明知故犯,就想赶走那罗家女郎。
另一个说,“奴婢也是梳头时不知如何触怒了她,被赶了出来。”
“你做甚么?”忆君摆脱开,转过身逼问,梳头的婢女早跪在地上叩首如捣蒜,一声声告饶:“女郎,奴婢再也不敢了,你就饶过奴婢这一回。”
忆君身子一闪,躲开云尚仪的手,冷声回绝道:“我不走,我要等着尚坤返来。”
那副面孔皮笑肉不笑,眼中满是调侃,忆君没忍住,挥手一个耳光,打愣了红芍,也惊了屋里其他的侍婢齐声呼唤,轰动上院尚坤廊下值守的几个亲卫,进屋探听。
这话正中红芍下怀,她假惺惺过来相劝:“女郎快走罢,别让郎君见了自讨苦吃。”
云尚仪愣住,暗中呲牙,真是头回见敢这么称呼的郎君的人。她更是陪着谨慎:“女郎受了甚么委曲,尽管说出来,统统交给我。”
机遇说难难比登天,说易伸手就有。这日凌晨天刚拂晓,尚坤安设忆君睡下,带着曲四郎等进宫面圣,临走前特地叮咛道等忆君醒来,为她梳洗打扮先送回家。他的神情说不出欢畅,倒好似含着肝火不快。
忆君惊得跳起来,手摸向后脑勺,再拿到面前,手心鲜明一股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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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君也好似斗败的公鸡,从胜利者手中讨回两根本身掉下的羽毛,好粉饰住光秃秃的屁股,显得不那么丢脸。
度量景象,她一人拼不过,忆君一屁股坐在床上,握紧钗子冷嗤:“我就是不肯意走,留在这里撒泼。”
也好,先缓两口气,忆君坐在打扮台前百无聊赖玩着一枝珠花,梳头的侍婢抓起她的头发一下一下顺开。蓦地间,她感觉头皮一紧,大把青丝被人在后狠拽,不由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