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浓闻言,偏了一下头,右手捂住胸口,久久不动,也不说话,微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甚么。
紧接着,棺木里又响了两声,大管家身边的丫环小刀终究发觉到不对了,赶紧拽了中间侍剑的手,低声道:“你听,那棺木里是不是有动静?”
胆量最小的侍棋结结巴巴地叫了声:“将……将……军……”两眼一翻,晕了畴昔。
陆成又惊又怕,颤声问道:“王爷,王爷您是人还是鬼?”
几人闻言都暴露了笑意。自家主子没死,他们有了主心骨,都松了口气,连走路的步子都轻巧了起来。
院子的下人不知谁说了一声:“这不是诈尸了罢?”
陆家出武将,算上陆华浓,已是三代袭奉阳王爵位了。在卫国,这奉阳王可不是乱封的,只要军功赫赫的异姓将军才有资格,爵位不世袭,上一代奉阳王的子孙若想秉承,只能本身去挣,全部卫国也只要一个奉阳王,掌管虎符。
小厮丫环们大多是家生子,见大管家哭得悲伤,又想到本身前程茫茫,不由悲从中来,也大声哭起来,一时候全部正厅哭声迭起,就连棺木中响了一声也没人听到。
陆成大着胆量,进前几步,伸出颤巍巍的右手,谨慎地触了自家王爷的胸膛一下,缩了缩手,又触了一下,此次都不缩了,右手贴在陆华浓的胸口好一会儿,终究暴露忧色,大喝道:“来人!快请太医!”
小刀有些游移:“但是王爷……”
大管家陆成哭得最是悲伤,恨不得随主子去了。他是老将军带出来的副官,一辈子没娶妻,老将军战死疆场以后,他就进府做了管家,没两大哥夫人过世了,他又看着小主子陆华浓长大。眼看着陆华浓军功赫赫,终究封了王,这才没几个月,陆华浓在自家府里不明不白地不省人事,请太医来看,却说是中了剧毒,无药可解,用宝贵药材吊了三天三夜,终是没醒,刚刚才咽了气。太医看过,确认断了气,吃紧回宫中报信。陆成悲伤之余,想到王公贵族得了动静就要来了,赶紧筹措着给陆华浓穿戴好,放入三日前就备下的棺木中。此时,府中高低他已经安排好,这才得了余暇哭上几声。
此时,一个丫环尖叫:“王爷诈尸了!”
饶是侍剑一身技艺,胆小非常,闻言倒是有些发寒,一时忘了抽泣,呆愣愣地看着面前放着自家王爷的棺材,只听“咚”的一声,她内心一跳,震惊地看向小刀,见小刀朝她点头,她赶紧拽了中间的侍书侍画,又是“咚”的一声,几人面色错愕地相互看着,却不知如何办是好。
陆成和侍剑扶着神思不清的陆华浓到卧房躺下,小刀也紧跟着来了。见自家王爷还睁着眼,呆呆愣愣的,也不说话,不由担忧道:“成叔,王爷浑浑噩噩的,别是伤了脑筋。”
不一会儿,太医先到了,被侍书一起拉焦急仓促地跑进王爷的卧房。
沈太医抚了一把白花花的髯毛,慢吞吞地说道:“无妨。既然有这□气在,就死不了。待老夫为王爷扎上几针,再配一副解毒的方剂,假以光阴,毒素排清,就无大碍了。”
陆成看着跪了一地的下人,连个端庄披麻带孝的人都没有,越想越悲伤,不由大声哭道:“我的王爷呀,您早早就这么去了,连个血脉也没留下,现在竟无人送您上路,这等苦楚,教老奴今后鬼域之下如何向老将军交代啊……我的将军呀,老奴有负你的拜托,没有照看好王爷,老奴该死啊……”
此话一出,尖叫声一片,下人们都跑出正厅,在院子里远远地看着,有几个乃至已经逃出了王府,只要大管家和常日里服侍王爷的几个丫环还留在正厅里,就是这几个贴身丫环也退了好几步,不敢和大管家一样留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