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娘子从速避开,又屈膝道:“郎君这是要折煞奴婢。”

曹大和简氏听得两眼懵圈,两人均坐得端端方正的,心说:这何秀才真不是与我们一起的人啊。大郎是个巡大街,咱家是卖棺材的,他娘舅现在是个泥腿子,这半懂不懂啊。也不知何小娘子怎个模样,若也同何秀才公普通,日日如许与大郎说话,再来个吟诗作对的,大郎非得减寿十年。

曹大和简氏对视一眼,双双又堆起笑容儿。

又去厨房做了蛋酒汤水,一碗两颗,用两个托盘托了,仓促去何栖房中叫她一块送去待客,也是让何栖在沈家父老前亮个相。

管他娘的,归正何家收了大雁,这事也就定了,到时再嫌沈家粗鄙也忏悔不得。

二人又见她无半扭捏吝啬样,更是对劲,再夸起何秀才养了好女儿时,更加情真意切。蛋酒做得非常甘旨,放了上好的绍酒,足料的糖,吃得人模糊上头,更添几分喜意。

到厨房,让何栖托了此中一个托盘。

在供桌前又倒一遍酒,道:“沈家表兄,你家大郎本日与何家行纳采之礼,你在天有灵须庇佑大郎得一佳妇,昏礼诸事别扭。”

何栖欲待伸手帮手,被卢娘子拦了,笑道:“本日小娘子不需脱手,只穿得喜气在房中玩耍便是。”

“既得佳妇,必珍而重之,举案齐眉。”

“要说猴急,再没比你家二郎猴急的。”许氏讽刺,“真是恨不得抢家去。”

何秀才吃得欢畅,又是将来半子送来的,别有一番滋味。饭后还叮咛说:“既另有这么多,装一小罐子给你卢……”一个叔字硬生生地停在了何秀才嘴边,真是令人气闷,这叫甚么事。叫叔吧,卢继这厮和沈拓忘年兄弟;叫大哥吧,何秀才还真不想要如许的后辈。要真正儿八经的从沈拓那边论,何栖得唤卢继伯伯。何秀才一脸的惨不忍睹,最后决定含混了事,“算了,一个称呼罢了,叫卢叔吧。”

何秀才接了雁,算是正式答允了沈家的求亲:“何家有女,今谷旦允沈家之求。雁飞南北,贵有其所,人有阴阳,应相合相得;雁有序,人有礼,应谦而互让;雁有其情,脱网不去,人有其意,应白辅弼顾。”

沈家那边到底知会了舅家和沈母,主事的却还是曹家,曹沈氏年纪大了,只叫了大子二子佳耦帮手。

四月六是沈家正式纳采之日。

“一根手指另有是非呢,哪有样样皆通的。”卢娘子拉她起家,见她本日穿得素净,反挽着双髻,身上尚可,头上却只在发间绑了两根红色缀珠丝绦,实在是素净了点。折了瓶中的一支红色茶花与她插在侧间,又重点了口脂。“你阿娘暮年间是个喜好打扮的,若她在,凭着小娘子的模样,不知会被娘子打扮得如何都雅。”

何栖笑着应了,她也更风俗叫卢继卢叔,称呼罢了。把一个竹筛子盖在木盆上,以防晚间那些螺蛳爬得到处都是,看了眼搁置在一边的陶罐,拿粗布擦了擦,重装了半罐净水,在院中剪了几枝黄素馨插在此中。

卢娘子出去看她扎着针,一朵合欢花绣得好不辛苦。

何秀才摸摸胡子,晓得女儿技术好,她既说好必定好。

曹大虽不好太细看,却也看个八九不离十,内心呵呵一笑:怪道大郎只差将嘴给笑歪了。

卢娘子实在喜好何栖的风雅,她又孝敬,叹何娘子没福。若不是早去,即便没有养下后代,收养了何栖,也可尽享嫡亲。

何秀才看到,笑:“倒有几分高雅。不诮万芳迟,迎春蓬户门。”

“只见嫌少的,哪有嫌多的。”何栖拔了一把小葱,又从窗台一个浅口瓦罐里刨出一块生姜。“余的我多放盐,烤干了放在那,咸鲜适口,就粥就酒都使得,能经得四五日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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