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切？”沈拓接过她手中的瓜，对半剖开去了籽，问道。
“羊肉嫩膻才好吃。”施翎搬了一小凳子，坐那盯着方才变色的羊腿流口水。
卢继这时道：“倒也并非不成，香火畅旺的寺庙，再不缺银子的，佛相都粉着金漆。我曾听闻弥乐教信众极其狂热，为登极乐瑶池，不知供奉多少真金白银与那伙骗子。财帛动听心，何况其数之巨？弥乐教所谓的教主长老不过污合之众，公开里不知多少争斗。弥乐教主为留后路，公开里挪了金银偷偷藏起来，倒也在情在理。”
这一趟少说也要十天半月，虽说在桃溪也一定能日日得见何栖。只是俄然一去，两人一下子隔了千里之远，浑身不对劲起来。
沈计拿碗接了何栖挟过的菜，老诚恳实吃起饭来。何栖看他，他们两兄弟，边幅脾气全都两样，比之沈拓的阔达，沈计明显庞大很多。
何栖笑着接了。
“除了白鱼、真珠，宜州另有甚么土仪特产？”何栖兴趣勃勃问道。
何栖侧脸看了看他的神采，笑了：“不过多少光阴？十天半月总够，又不是去禹京。传闻宜州背靠澜江，繁华繁华，热烈非常。”
“不，我来帮阿姊。”沈计看了眼卢家三兄弟，见他们顽得骑上了院墙，有丝恋慕，有丝打动，终究倒是摇点头，“我还是帮阿姊。”
“若得满室阿堵物，我也是笑而纳之的。”何秀才笑起来，“钱匣空空，还笑阿堵物，不过暗恨不得。”
“阿姊与阿兄婚期近了，有事要忙。”沈计点头，“不要为我费了心神。”走了几步，又低声道，“等阿姊做了我嫂嫂再做一个给我好不好？”
何秀才在旁道：“少年侠气啊。”又道，“阿翎心中有道义。”
“倒未曾留意。”沈拓笑道。此次去不如禀了明府，多宽宥几日，探听了带些返来。有了别的动机，即将到为的离愁都淡了几分。
沈计听了，如有所思，又问：“如果这杯水却不是自个喝，是奉与靠近之人解渴呢？”
何栖不肯对付了事，细想一会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幸运得的横财，与别人无尤，我这俗人自是笑纳。只是，多数数横财皆为不义之财，不义之财接在手里，怕要咬疼了手。比如一杯沸水，杯子只这么大，八分满正恰好，贪多倒很多，不及送到嘴边，就洒出来烫了手、脏了衣裳，反倒得不偿失。”
“可他不知我烫手。”沈计诘问。
施翎忙端上酒杯，何秀才接过一口饮了，道：“你们吃，不消理睬我。”等何栖带着沈计过来坐下，又说，“阿圆吃一杯，本日劫合余生，必有后福。”
沈计跟着她忙前忙后，何栖脚步微微停了一下，道：“小郎不消帮手，你去与卢小三他们玩。”
何栖真想伸手摸摸他的头，碍于于礼分歧作罢，更加柔声道：“小郎体贴，那阿姊也练手熟了，做个好的书袋与小郎！”
沈拓手起刀落，每片瓜薄厚均匀，划一得码在一起，道：“阿圆，过几日我要因差去宜州一趟，我与施翎说一声，叫他三不五时过来看看。你和何私有事，仅管叮咛他。他这脾气，你与他客气，他反倒不欢畅。”
“阿姊，你说发横财好不好？”沈计一向入迷听着，也不知如何俄然脱口问道。
沈拓转烤着肉，道：“真假都与我们无关，再者，他们满嘴的胡话，哪有可托的？”
待羊腿外边一层烤得金黄流油，透着焦香。沈拓拿刀片下熟肉，拿碟子装了奉于何秀才：“岳父尝尝我的技术。”
施翎就喜好鹰啊虎的，赶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