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四娘笑道:“这接新送命的,偏上我家门的不见喜庆,上你家门的也不见悲伤。”

何栖答道:“时候还早,平素都是晚边到家,婆母略等等,也在家用个便饭。”

何栖一言堵回了齐氏,齐氏哪肯甘心,问道:“小郎何时归家?我好些光阴没见他,可有清减?”

许氏道:“侄媳故意,只少放些松子,我不爱吃它。”

齐氏只咬着嘴唇不吭气,许氏便知她没记进内心,嘲笑一声:“我也不过白搭一些口舌,你也不止大郎和小郎这一对儿郎,那头还生养着好后代,想必他日成人,让你住得大屋,睡得高床,盖着锦被,咽着珍羞呢。”

何栖笑着应了,见齐氏也不哭了,惴惴坐那,白白的脸,目光闪动,倒似吃了不小惊吓。

这哪是寻帮衬的,清楚是搬救兵的。许氏立起了眉毛,心中实在气恼:真是没个消停,莫非过不得平静的日子?

齐氏道:“家中人少,过得清净,不似李郎家里挨挨挤挤一屋的人,牙齿咬着舌头,脚尖踩了后跟脚的。”

齐氏见她软硬不吃,又气又恨又急,伏在桌案上哭了起来:“儿媳好硬的腰杆,我一个做婆母的,好话说尽,儿媳只不肯松口,半分脸面也不留。可见眼中间中无我。我是命苦之人,操累得半世的心,也不得一点的好。儿媳觉得家婆是好说话之人?她只觉得我偏拐了大郎与你,拿我当贼,归去免不了一场调皮。这让我如何做人?”

许氏不敢担搁,眸子一转,奉告家里一声,又让曹大出来强留了何秀才吃酒,偷偷道:“亲家是个秀才公,君子模样,我倒是去吵嘴的,惊着他只觉得我们这些粗胚凶暴,好歹也留层面皮遮点羞。”

何栖悄悄夺回击,道:“这倒是不怕,有王牙郎的包管。”

许氏道:“大娘也不过白说嘴, 却不是苛待的人。”

马四娘叉了腰打趣:“便是剪了去,泡了酒炖了汤放了几斤的药材也不见得滋补。”

他们二人立在门前谈笑,许氏眼尖见何秀才牵了沈计,只觉得二人从这路过,上前施一礼:“亲家与小郎哪去?择日不如撞日,千万出去吃杯茶。”

这边生, 何正法, 倒是头尾相顾。

马四娘乐道:“老蚌才生得真珠哩。”

齐氏讷讷点了头,没了言语,半晌问:“儿媳在家中都做些甚么?”

何栖眨眨眼,暗忖:真是天降奇兵。笑道:“伯娘与婆母说话,可贵家来,虽不得别致的吃食,好歹也吃一盏八宝茶汤。”

许氏见她不似受了欺负的模样,放下心来,道:“侄媳岁小,与你婆母如何说获得一块?便是提及妆容衣样都是两种模样呢。我们这些老菜梆子,不如你们鲜灵。你自去忙你的,我来陪你婆母。”

何栖长睫眨了几下,面上带着笑,只喝着宽煎叶茶不接她的话。

齐氏垂泪:“我虽不是面子的人,却也是大郎的阿娘,表嫂如何说不与我相干。”

许氏笑:“你这婆子真是胡天海地搬舌头,也不怕被人割了去下酒。”

何栖听得愤怒:“婆母倒是慈母。”她轻笑,声音轻柔,言语却尖厉,道,“只是,我是沈家妇,李家与我却不相干。”

许氏笑:“不说话便吃酒,不过寻个由头将亲家拘在家中,另有小郎呢。”

“与你屁的相干。”许氏怒道,“你端着谁家的碗,操着谁家的心,手长也别伸到沈家来。秀才公家的小娘子,就是比你娇贵,别说她买一个丫头,买得护院、打手、小厮、门家,与你又有何干?”

许氏却道:“我看小郎是个机警的,你家表弟一心送他读书,盼一个蟾宫折桂、光宗耀祖,现在看来讲不得有几分可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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