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谁地头的阿姊躲在一侧恨不得缩得没影,绞了手帕,蹙紧双眉,乱糟糟不得半点的主张,一双手冰冰冷的,没一丝的热气。

地痞哈腰弓身,抖着腿, 支着两耳趴门板那听了半日, 只听内里“噼里啪啦”了一阵乱响,瓢盆碗罐齐碎,间夹着喊痛、告饶声。直听得牙根发酸、面如土色。真是天不幸见,本身未曾进得内里, 不然, 岂不是也要落个缺胳膊少腿?记起地头的嘱托,搓搓手,抱肩缩头蹿进了人群中。

沈拓听了这一席话,倒是将坏处撇个一干二净,不肯担半点的干系,又威胁打单一番,要他封口闭嘴,还要将人留下暗里措置,倒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谋得一场好计算。贰心下气不平,故意再计算,转念一想:本就为着脱身,倒不好另肇事端。我如果清伶伶一人,大可闹个天翻地覆,眼下我倒是一家之主,怎能为一时的痛快,累及家人。

婆子赶人道:“再告与郎君,此地却不是你来之处,快快离了家去。”

咽下一口恶气,粗声道:“他先欺的我,我再动到手,通判不会恨我伤他亲眷要捉我下狱吧?”

“唉哟,郎君快快住嘴。”婆子惊得神采都变了,目睹摆布围了人指指导点,“郎君非宜州人士,怕是撞着了骗子。”

施翎在楼下对着满地哀嚎的地痞,神采阴晴不定,拿了一坛酒,拍去泥封抬头吃了一半,道:“你们不知,我手上沾了性命。沾得一条,也沾得十条,我家哥哥如果出事,少不得要从你们身上讨返来。”

沈拓心下暗笑,面上做出肝火沸腾的模样,冲婆子道:“常言道一人升天,鸡犬得道。你们通判做了高官,戴了官帽,连着这些恶犬,狗仗人势,无端便要逼迫我等良民,彼苍白日便来强抢民女,纠结了十几的打手来伤我等性命。若不是自小学得技艺傍身,哪另有命在。”

只是再热烈喧哗似都与她无关,她等侯的人尚未返来,底下车水马龙、肩摩毂击,怎也不见熟谙的身影。

婆子笑道:“郎君是苦主,只是走错了门,我家娘子是有兄弟,却不是这副尊容。”

通判夫人将事一理清,她是个判定的,命人截了管事,又让锁了姬妾,再让亲信婆子出来,冲着沈拓道:“告与郎君晓得,这个贼痞不是我家亲戚,他在外偷掳掠夺并不与家相干,郎君受了欺辱,自去府衙报官,这般上门莫不是欺诈?念你来生地受了欺负,又是农家农夫,不懂礼数,娘子漂亮,不与你计算。只你休在外头胡言乱语乱扣黑锅,反倒惹来祸端。

婆子抬了一下眉毛道:“郎君好不晓事,说得清楚,这贼厮不过扯了皋比做戏,我家司马不为你做主,莫非为他张目?”

门役揖礼道:“恰是以,小人不敢忽视,谁个吃了大志豹子胆来冒认舅家的,兼又说打伤了人来赔罪,可不是老寿星吊颈嫌命长?”

地头一起连摔带撞,五脏六腑翻倒了个,直被颠得七晕八素,挨了一脚捧首哭道:“我真是通判小舅,你伤我性命,姊夫定不饶你。”

婆子跟着门役到了宅门前,只见万千灯火中,一个身高八丈的伟丈夫一手牵马,一手拎着一个肥短粗汉。

宜州州府设席,通判并不在家中, 通判的夫人见天上月如银盘,人间垂彩千条, 领着姬妾后代在院中摆酒, 又请了乐伎吹拉弹唱扫兴。

沈拓要捆了地头去通判的府邸‘请罪’,却不知另一个留在店外的恶棍先一步飞奔着去找通判家的管事。

婆子随通判夫人嫁入府中,一贯面子,何时被这么一个地痞地痞如此热诚,又见他倔强,晓得定有蹊跷,脸上连换了几种色彩,对沈拓道:“不知哪来的贼匪,冒认家中亲戚,郎君容我回了娘子,再与你交代。”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