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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的兵士接了糕点，喜得眉开眼笑，道：“都头风雅客气。”又低声道，“都头家中常有人来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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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是一样的脚程, 归程倒是周身简便，便连拉车马也扬着四蹄咴咴嘶叫。街上行人了了，偶有几个也是揣动手、睡眼惺忪、哈欠连天。秦楼楚馆更是春闺被未温，深怨天光早。
施翎想了想，仍旧点头，深揖一礼：“施翎何幸蒙郎君看重，只我却仍要推却郎君的美意。我是飘零之人，无根浮萍，家中父母早逝，兄嫂寡情。我打杀了人发配他乡，只当天高地远也是孑然一身，在此地，在他处，并无甚么分歧。未曾想，我遇着了哥哥嫂嫂，视我骨肉，念我温饱，施翎平生才知家的滋味。”施翎心间涌上酸意，道，“我生了贪念，不舍拜别。”
漂亮郎君仍旧笑，不紧不慢道：“这个我却不知，我只晓得司马生了好一场气，要为小妾的阿兄做主呢。”
漂亮郎君看着施翎，道：“我昨日问你可愿来我家中当个门客，本日还是如此问你。这位豪杰，可有兴趣另博一份出息。”
他们要走, 店家与店伴计连念几百的佛，谨慎翼翼将他们送出门, 只盼再也不来此等恶客。
何秀才到底上了年纪，自感支撑不住，不在那边要强，笑道：“可见是老了，腰都硬直了。”
何栖嗔道：“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不得自在，青壮也吃不消。”又抱了一床被子，道这，“几日未曾住人，又下过雨，都是潮霉的味，关窗令人气闷，开窗又遇春寒。阿爹多加一床被子，隔好屏风。”
何栖站在廊下，昂首看着檐间的一点陈迹，问沈拓道：“这里但是燕子筑过巢？”
许氏气道：“她倒是块落在灰里的好豆腐，吹不是，掸不是，哪日惹急了，只扔泔水桶里，看她如何是好。”
公然，沈拓醒过味，喜道：“不敢问郎君是哪家贵子，只谢郎君公理施以援手。”
曹英委曲：“觉得阿爹有事叮咛。”
十六那日飘起了蒙蒙丝雨，满城的彩灯倒似一夜之间失了色彩, 昨日繁华仿佛旧梦。
沈拓暗松一口气，他们不知这位郎君身份，起了争论，怕又是一场事端。
几日未曾在家中，门窗紧闭，积了一屋的潮味。何栖看着院中隐有春意的树木花草，又惊又喜，道：“生得好多嫩枝新叶。”
沈拓被说得笑了，道：“如果……再请伯娘来。”
曹英道：“我奉告家里，不让三叔宿在外头。”又附在沈拓耳边道，“家中有难堪处，固然找我阿娘来。阿娘凶悍，我阿爹都怕她。”
何栖在车内听得清楚，本来提着的心重又落了归去。此人并非要寻他们的不是，而是要来卖好。
阿娣通了窗户，又掸了何秀才的床铺，何栖扶了他道：“旅途劳累，阿爹快去歇歇。”
何秀才也恐怕受寒，令女后代婿担忧，嘴里嫌何栖啰嗦，行动上却并不推让。
沈拓与施翎对视一眼，双双不解其意。
曹英担忧道：“表弟与弟妹怕是又要难堪。”
施翎道：“都是受我扳连。”
沈拓还未曾想到是齐氏，还在想哪门亲眷上门走了空，等见守城兵士一副不好多言的模样，立马转过味来：怎又来肇事？
燕归时，恰是农忙时节呢，春种过后，就要征夫子挖河了。何栖看着燕巢陈迹，盼起归燕来。
沈拓顺手扔给他一包糕点，道：“明日还要应差呢，宜州热烈，只是路远水长累得慌。”
施翎一愣住，沈拓和曹英接着勒住了马。沈拓担忧施翎亏损，跳下来立在他身边揖礼道：“舍弟去处集约，如有获咎之处，还瞥包涵。”、